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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还以为是卧房的暖炉放得过多了,才会出汗难受,可是越撑下去越觉得不对劲,自己浑身滚烫得如同沸水。
于是,她便伸手来脱掉披帛,却还是觉得热,“云瓷,把屋子里的暖炉都端出去,我有些热。”
云瓷却冻得鼻儿通红,怔了一下,“小姐,屋子里只有一个炉,若是没了暖炉到了后半夜,又会觉得冷的。”
罗裳一手撑着桌案,身子软塌,声音越来越小,颇有些气息不稳的样子:“端出去吧,我不冷。”
云瓷乖乖照做,等到云瓷返回时,就看到罗裳已然站在云烟阁院子里,就那般站着,身上就穿着一件梨白色的绸缎衣裳,云瓷担心便拿了披风出去。
“小姐,小心受凉。”
罗裳素来身子骨柔弱,没到寒冬之时只要入了寒气便会害病,经常到了翌年酷暑还未好,云瓷自小跟在罗裳身边伺候,自然也知道。
罗裳匀了匀气息,却觉得身上好热,她伸手来挡住:“不用,我觉得有些热,不想披。”
云瓷冻得都缩脖子了,听到罗裳这般说,越发觉得不对劲,她走近上来一瞧,就见罗裳面色酡红异常。
冬日落雪,院子里都是盈盈的光,衬在罗裳的脸蛋上,就更加明显了。
云瓷惊呼一声:“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她走过来握着罗裳的手,却发现她的手也滚烫得厉害。
罗裳大口呼气,一手捂着胸口,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处迸裂出来的感受,她艰涩开口道:“我好热,云瓷我想喝水。”
云瓷很快反应过来,随即转身离开,准备去给她找水喝。
等到云瓷离开。
罗裳看着满地雪白,脚下却冷冰得厉害,身体里却燥热得难耐。
她身子一软便跌在雪地里,雪很软,也很冰冷,仿佛是慰籍一般,她的手掌在接触到雪的那一刻,眼里终于露出一抹疏解。
于是,她躺卧在雪地里,却还是觉得不够,这雪不能解她的热。
她刚要翻身打个滚儿,隐约里,漫天白雪里头,恍然出现一个身影。
她眨巴着眼睛,却被雪花迷了眼睛,隐约里她感觉到有人正在挪动她的身体。
罗裳不愿意起来,便要伸手推开,嘟囔着:“我不走。”
那人呼吸一紧,俯身过来,有力的臂弯扣紧她的腰肢,将人一把捞起,“会着凉的。”
这声音,尤为耳熟。
罗裳勉强睁开困顿的眼,隐约里便见到贺西楼的脸。
手指在触及到他脖颈的那一刻,却滚烫得厉害,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还是贺西楼的。
“原来是你啊…”罗裳嘟囔一句,细长手指,点了点他的脸,“贺西楼,你脸怎么回事,这般红?”
她有些不清醒了,身子软得不行,索性便靠在他身前。
贺西楼喉咙上下滚动,偶有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滑落,“啪嗒”刚好落在她的身上,罗裳好奇便垂眸看了看自己,许是刚才她挣扎的缘故,现如今梨白色里衣被揉开,露出粉桃色的襦裙紧紧裹住的小山丘颇有种呼之欲出的错觉。
她惊呼一声,便伸手去挡,葱长小指本就纤细瘦小,挡也挡不住粉桃襦裙下的风光。
贺西楼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偏过头去,可是又不知道为何,再次转过眸来。
他伸手来扯下披风利落的裹在她身前,只露出一颗小脑袋。那一刻,罗裳的呼吸都落下一个拍子,耳边只有呼呼的寒风声,以及倒还算安分的落雪不停歇,她深吸一口气时,独属于贺西楼的气息尽数灌入她的肺腑,淡淡的,幽兰沁香。
不知道为何,罗裳觉得这种气息,过于熟悉了,或许上一世的她也曾佩戴过此种幽兰香。却没想到,贺西楼也喜欢……罗裳想着想着,鼻尖被冷风刺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在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时,贺西楼的手却停在她的肩上。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又隐约藏着某种情绪,“还是早些回屋,再待下去迟早会闹病。”
这话,一贯的霸道不容拒绝。
罗裳怔愣一下,二人四目相对之时,罗裳这才发现,贺西楼脸红了。有些异样的红,就连素日如同墨色的眼底,此刻也翻涌着血丝。
“贺西楼,你这是生病了?”罗裳问道。
贺西楼呼吸一滞,抽手离开,“没有,你早些进去。”
罗裳摇头,声音越来越软,索性直接躺在地上,还舒服地打了个滚儿,“我不要,屋里太热。”
直到,滚到贺西楼靴子旁边。
贺西楼弯腰只是稍稍用力,便将其一把打捞起来,稳稳地抱在怀里,他垂眸看着罗裳,带着不容反抗的语气道:“带你回屋。”
罗裳跟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要,你管我作甚?”
谁要他自作多情了?他管得也太宽了点。
他咬紧牙关,低声道:“我若是不管你,就你这副模样,你想让谁管?”怀里的人儿,通体泛红,分明什么都未发生,却偏有一种历经事,后的憨态。饶是一个正常男子看到了都会忍不住停足观望一眼的程度。
若不是方才贺西楼经过云烟阁,也不会恰巧看到这样艳丽的一幕。
罗裳被问得一头雾水,“我怎么了?”贺西楼:“你说你怎么了?好好想想,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罗裳下意识愣住,脑海里忽然想起来,自己吃下的那一碗银耳汤……
难不成…是那银耳汤的缘故?
如果真是银耳汤的原因,那么此刻,喝下的不只是她一个,还有一个贺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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