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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张脸都被狼狈的哭湿了◎
禅院直哉伸手掐住了一之濑都子的脖子,看样子,像是发狠想要干脆杀了她。
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歇斯底里的哭泣,已经耗光了他全身的力气,禅院直哉触碰到她脖颈的手指颤抖个不停,软得像是面条一般。
现在不说让禅院直哉折断她的脖子——估计让他握住什么都十分困难。
禅院直哉的睫毛都被泪水濡湿成一缕一缕,眼泪挂在下睫上,很快又大滴大滴的落下去,睫毛上全是不停眨眼留下的碎成小珠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啊!都子……”
他的脸哭的通红,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已经完全不顾平时最爱的矜持和做作,眼泪流满了脸颊,从耳朵到脖子,全都红的像是要溢出血。
一之濑都子被他用力的压住,他的眼泪不停的落在她的脸上。
她只好抬起眼,注视向在自己上方的脸。
禅院直哉的身影逆光,面容也在阴影中模糊不清,但是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的脸已经完全湿透了,他哭的太过于用力,泪水汗水混作一体,让他的脸颊都蒙上了一层潮湿的水汽。
细碎的金发全都被濡湿了,贴在额头上,露出他哭的狼狈的脸,漂亮的狐狸眼内全是红血丝。
禅院直哉一面哭,一面骂,还想伸手去抓她的脖子,“你说……你说!你为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说过的……你明明说过的……”禅院直哉哭的全身发抖,双眼红肿,“骗子……你又骗我!”
“明明什么都知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是不是……”他不停的追问,情绪已经完全不能控制,全线崩溃,“凭什么……凭什么啊?!”
什么都知道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都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冷静的都子——
即使被他掐住脖子,仍旧还是这么一副冷静的样子。
失控的,崩溃的,永远只有他。
他简直就像是笑话,像是谐星一样,在她面前,自作聪明,百般出丑,他的那些小心思,那些为未来的思量,睡不着的那些夜晚,到底都算什么呢?!
在她面前,显然什么都不是——
禅院直哉哭到声嘶力竭,大口大口的吸气,大脑嗡嗡作响,已经过呼吸到缺氧,眼前全是茫茫的金星。
他发着抖,原本想要勒住一之濑都子脖子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抓住她的衣领。
禅院直哉哭的晕头转向,已经支撑不住,把额头抵在她的胸口,要断气般的哽咽个不停。
一之濑都子一直没有说话。
她只是安静的注视着禅院直哉发疯哭泣,听着他从刚开始的破口大骂,到后来颠三倒四的不知道再重复着什么,到现在的语不成声。
她一直都安静着,目光静静的停留在禅院直哉的脸上,看着他歇斯底里。
等到禅院直哉完全哭不动,只能伏在她的胸口抽气了,她才抬起手,缓缓的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金色脑袋。
他的金发都带着热腾腾的湿意,后颈全都是细密的汗珠。
禅院直哉正哭的大脑昏昏沉沉,忽然感受到她的抚摸,冰凉的手指的落在他的后脑上,顺着发丝缓缓的往下抚摸,一下一下的。
他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般,紧紧攥住她的衣领。
一之濑都子微微低头,这个姿势对于被用力压制住的她十分勉强,即使用了十分的力气,也只能看到禅院直哉的金色脑袋。
他小声的抽着气,仍旧低声抽抽噎噎,埋着头不抬,哭的像是幼犬的呜呜声。
“抱歉,直哉。”她想了想,直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原本刚被安抚下来,赖在她的怀里调整呼吸的禅院直哉,骤然抬起了脸。
被泪水浸泡的通红的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呆滞的凝视着她。
“这一切,我想,不都是按着你想要的发展的吗?”
处于下方的一之濑都子,缓缓的眨了眨眼,淡漠又平静的视线,与他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睛对视。
“你知道,以禅院直毘人的性格,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弃?”一之濑都子想要抽烟,想一想现在的状况,放弃了,“对你来说,没有比生孩子更加可怕的事情了吧?”
她说出“生孩子”这个词的时候,禅院直哉就微不可查的打了个寒噤。
一之濑都子的脸上浮现出果不其然的神色。
“比起你父亲执着于用你来制造下一代,让宗室的人来生,这样的解决方案,难道不是最优解吗?”
“这个任务,现在已经可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望着他的脸,“禅院直毘人也和你说过吧,孩子生下来就记在你的名下,能生下拥有禅院家最想要的术式的孩子,你的地位不是更加稳固了,又为什么要不满呢?”
禅院直哉越听,身体越冷,嘴唇发抖。
“至于骗你。”她冷静的问他,“你问我的,我全都照实回答了,我从来没有隐瞒过你什么吧?”
禅院直哉的脸色全然变了。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又骤然变得苍白。
他的眼睛也因为怒火而骤然燃起来,下颚紧绷,睫毛上下的颤抖个不停。
对,一之濑都子从来没有欺骗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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