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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谏最近有段时间没有来医院这边了。
他忙啊。
忙着学习,忙着画画,忙着睡觉,忙着和他家小孩儿谈恋爱。
艾宝英倒是之前给他发了微信来,催他该去复查了,楼谏应付了几下,说是再等等,等他有空就去。
结果等真的抽出空来,却又是两个多月之后的事儿了。
“大少爷您可真是难请啊——来,说说吧,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艾宝英一点没变。
还是那副精致不染尘埃的都市精英样子,全身的牌子闪闪发亮,甚至指甲盖儿都散发着优雅的香气。
活像是从那种电视剧里面扣出来的医生男主人设,不带一丝烟火气儿。
楼谏窝在沙发上,宽松的毛衣滑到一边,露出点纤瘦的锁骨。
他用手拖着下巴,眼下的黑眼圈是浅浅的长长的一道,顺着他的眼型延长出去。嘴角又是天生的朝下,不笑的时候就看起来冷淡得没有一点人情味儿。
白色的头发有点乱糟糟的,是早上起太早了没怎么打理。
艾宝英笑了笑,又喂猫一样,给他对面桌子上放了瓶牛奶,还贴心地给他插上吸管。
“我怎么每次看见你,你都这么惨?”
“——药吃完了吗?”
“早吃完了,还有,我现在高三啊哥。”
楼谏懒洋洋地犯困,眼皮子也耷拉着。
“我觉得我能够保持现在的精神状态就已经很好了,请不要再要求我表现得阳光开朗了,那样我真的会抑郁的!”
“好吧好吧。”
艾宝英举手投降,转身从柜子里面拿出楼谏的记录本来,又拉了把椅子坐到了他对面,也翘起腿来。
和楼谏熟了之后,他现在甚至连样子都懒得装一装了。
反正这里又没有监控,他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所以你最近有做梦吗?”他开始在本子上写东西。
“有梦到之前的东西,但是次数少了很多。”
“还是梦见一样的场景吗?”
“嗯,血,然后就是,反正就那些恶心的东西,但是有的时候我起床也就忘了,我和你说了我最近挺忙的。”
“手抖的情况还会出现吗?”
“嗯……偶尔吧。”
艾宝英啧了下。
“您能不能多说两句?”
“哦。”
楼谏举起自己的手来仰面看,那的确是一只极为漂亮的手,点点的光透过他的指缝落下来。
感情线和智慧线都杂乱无章,斜斜往下的生命线原本是很长的,只手心有一道长长的刺眼的白疤,直直划破了他的掌纹。
将他的生命线连着命运线一块齐齐切断。
他又想起上一辈子那位曾经追着他,要给他算命。
结果算出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所谓大师来……
哈哈,他这一辈子怕是算不出来了。
“那你最近有什么比较困扰的问题吗?”艾宝英转了下笔,又问。
更深层的东西他问不出来,也只能这样一点点循序渐进。
楼谏的案例实在是太特殊了,他也太敏感了,只能像是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地向里面剥。
不过艾宝英挺有信心,他觉得慢慢来,有一天他能够让楼谏彻底在他面前打开心结。
“我毕竟还是个心理咨询师,总不能开了药就让你走人,那我也太不专业了。”他笑着说。
楼谏的手就松开又握紧了一下。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最近,又开始试着谈了一段恋爱。”
“哇哦。”艾宝英就说。“那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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