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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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阿牛的执念（第1页）

晨光穿透迷雾森林的枝桠时，总带着股被邪气过滤后的冷意。阿牛跟在陈石头身后，左臂的伤口被布条紧紧裹着，每走一步，牵扯到的疼都让他额头冒冷汗，可他攥着怀里那支刻着“牛”字的箭，指节却泛白，像是要把箭杆捏进掌心——箭杆上吴山留下的温度仿佛还在，昨夜篝火旁的对话也在耳边打转，“吴叔要是还在，肯定会帮我们对付岗哨”。

“前面就是灵脉节点的外围了。”林青禾突然停下脚步，灵脉钥的金辉在掌心剧烈震颤，金芒往前方扫去，能看到两团淡黑的影子在灰藤间晃动，影子比之前遇到的妖影更矮壮，躯干上缠着的灰藤粗得像碗口，藤叶间还嵌着些泛绿的尖刺，“是岗哨！比吴叔说的更壮，藤上的刺应该淬了更烈的毒，不能被碰到。”

陈石头扛起铁锤，锤头上的青光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往灰藤的缝隙里探了探，眉头皱得更紧：“岗哨守在灵脉节点的入口，左右各一个，中间隔着两丈宽的藤墙，我要过去得绕开藤墙，至少要半炷香时间，怕动静太大被现。”

林烨掏出符文残片，银辉往岗哨身上探去，光刚触到灰藤，就被一股浓黑的邪气弹了回来：“妖影身上的邪气比之前重三倍，青禾，你能屏蔽我们所有人的气息吗？要是能靠近到一丈内，我能用符文暂时定住它们。”

林青禾摇摇头，金辉的光芒弱了些，显然是连续使用灵脉气后有些力竭：“最多能屏蔽两个人的气息，人多了会被邪气冲散。而且岗哨的藤能感应活人的灵脉气，就算屏蔽了，靠得太近还是会被现。”

众人陷入沉默，只有远处岗哨偶尔出的“嗬嗬”声，像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里。阿牛悄悄从怀里掏出那支箭，箭尖的护脉纹在晨光下泛着极淡的绿，他想起吴山教他认箭时说的话：“这箭泡过灵脉泉的水，刻了护脉纹，妖影怕这股气，遇到危险时，把箭往地上一插，能逼退它们半丈远。”

“我有办法！”阿牛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左臂的疼让他踉跄了一下，却很快站稳，举起手里的箭，“吴叔的箭能逼退妖影，我去吸引岗哨的注意力！我把箭插在藤墙旁边，妖影肯定会过来查看，陈叔趁机从后面绕过去，就能解决它们！”

“不行！”陈石头立刻反对，伸手想把阿牛拉回来，“你胳膊受了伤，跑不快，要是妖影没被箭逼退，你会被藤缠上的！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不能让你去冒险。”

“没有别的办法了！”阿牛挣开陈石头的手，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眼眶却红了，“吴叔是为了我们才死的，这箭是他留给我的，我不能让它白放着！而且我现在除了摇铃，什么都帮不上，我不想拖大家后腿——这次让我来，我肯定能行！”

林烨看着阿牛手里的箭，又看了看少年坚定的眼神，心里突然一动。他想起昨夜阿牛抱着箭睡觉的样子，想起他反复摩挲箭杆上“牛”字的专注，这不是一时冲动，是阿牛藏在心里的执念——他想替吴山完成未竟的事，想证明自己不是需要被保护的孩子。

“阿牛，你听我说。”林烨蹲下身，与阿牛平视，指尖轻轻碰了碰箭尖的护脉纹，“箭确实能逼退妖影，但只能逼退片刻。你要做的不是吸引岗哨，是找准时机，把箭插在两个岗哨中间的藤墙上，护脉纹的气能同时干扰它们，给陈叔争取时间。而且我会用符文残片的银辉帮你掩护，青禾也会用灵脉钥帮你盯着藤，不让藤缠到你，这样你就不会有危险，明白吗？”

阿牛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我明白！我只要把箭插在中间就行，对不对？我肯定能插准，吴叔教过我怎么瞄准！”

林青禾也松了口气，金辉往藤墙中间探去，那里的灰藤相对稀些，有个能容箭插入的缝隙：“我会用金辉在缝隙处做标记，你跟着光走就行。要是遇到藤冒出来，我会立刻定住它们，你只管往前冲。”

陈石头看着众人都同意，又看了看阿牛攥着箭的手，终于叹了口气，拍了拍阿牛的肩膀：“那你一定要小心，要是情况不对，就往回跑，陈叔会保护你。锤头上的青光能帮你挡邪气，你别怕。”

计划定好，众人开始行动。林青禾先往左侧移动，金辉顺着地面往藤墙中间飘去，在缝隙处停下，泛着一圈淡淡的光，像个小小的灯塔。林烨则绕到右侧，符文残片的银辉往岗哨身上探去，银芒像层薄纱，轻轻罩在妖影身上，暂时掩盖了它们的感知。

阿牛深吸一口气，把箭握在右手，左臂紧紧贴在身侧，尽量不让伤口牵扯到。他盯着藤墙中间的金光，脚步放轻，像吴山教他的那样，踩着地上的碎石缝隙走，尽量不出声音。离藤墙还有三丈远时，左侧的岗哨突然动了一下，躯干上的灰藤往他的方向探了探，阿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停下脚步，屏住呼吸。

“别慌，是银辉起作用了。”林烨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安抚的力量，“它没现你，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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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点点头，又往前挪了两步。就在这时，右侧的岗哨突然吐出一股淡黑的邪气，邪气往藤墙中间飘去，眼看就要碰到金光——林青禾的金辉瞬间亮了起来，像把小伞，挡住了邪气，邪气碰到金芒，瞬间化作股灰雾。

“就是现在！”林青禾大喊。

阿牛立刻冲了出去，右手的箭对准金光处的缝隙，脚步飞快，左臂的疼仿佛都消失了。离藤墙还有一丈远时，两个岗哨突然同时转过身，躯干上的灰藤像鞭子般往他身上甩来——林青禾的金辉立刻定住了离阿牛最近的藤，林烨的银辉也往岗哨的眼睛处扫去，妖影出“嗬嗬”的怪叫，动作慢了半拍。

阿牛抓住机会，猛地将箭插进藤墙的缝隙里——箭尖的护脉纹瞬间爆亮，淡绿的光顺着藤墙蔓延，两个岗哨同时往后退了两步，躯干上的灰藤开始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护脉纹的气干扰了。

“就是现在！”陈石头从左侧的灰藤后冲了出来，铁锤带着青光，狠狠砸在左侧岗哨的躯干上——“哐当”一声巨响，岗哨的躯干被砸出个大窟窿，淡黑的汁液流了一地，岗哨晃了晃，倒在地上，化作股灰雾。

右侧的岗哨见同伴被解决，突然狂暴起来，躯干上的灰藤往陈石头身上甩去——阿牛赶紧往回跑，却看到岗哨的藤要缠到陈石头的腿，他突然想起吴山说的“箭能逼退妖影”，于是捡起地上的一块灵脉石，往箭杆上砸去。

灵脉石碰到箭杆，护脉纹的光再次亮了起来，淡绿的光扫过右侧岗哨的藤，藤瞬间缩了回去。陈石头趁机转身，铁锤再次砸在岗哨的躯干上，岗哨也倒在地上，化作股灰雾。

危机解除，阿牛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左臂的伤口又开始疼起来，却笑得格外灿烂：“我做到了！我把箭插准了！吴叔肯定看到了！”

林烨走过来，蹲下身，轻轻拍了拍阿牛的肩膀：“你做得很好，比我们所有人都勇敢。吴叔肯定会为你骄傲的。”

林青禾也走过来，金辉往阿牛的伤口上探去，缓解着疼痛：“你的执念救了我们，要是没有你插箭干扰岗哨，陈叔很难这么快解决它们。”

陈石头扛起铁锤，看着藤墙上的箭，箭杆上的“牛”字在晨光中泛着光，像是在微笑：“吴兄弟没看错人，这箭在你手里，比在任何人手里都有用。”

狗剩跑过来，递给阿牛一块灵脉果：“阿牛哥，你太厉害了！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勇敢一点！”

阿牛接过灵脉果，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比之前吃的任何一次都甜。他看着藤墙上的箭，突然觉得，吴山没有离开，他的箭还在，他的守护也还在，就像这灵脉果的甜味，一直留在心里。

众人休息了片刻，开始往灵脉节点深处走。灵脉节点的地面比之前看到的更黑，泛着层淡淡的邪气，地面上散落着些干枯的藤渣，显然是吴山之前来过时留下的。走了约莫半炷香，前方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中间有个拳头大小的洞，洞里泛着浓黑的邪气，正是黑石头的方向。

“就是这里了。”林烨停下脚步，符文残片的银辉往洞口探去，光刚触到邪气，就被吸了进去，“黑石头的邪气比我们想象的更重，洞口的邪气已经形成了屏障，我们得用本源草的气息先中和一部分，才能靠近。”

林青禾从怀里掏出本源草的布包，打开布包，淡绿的草叶泛着纯净的灵脉气，洞口的邪气瞬间往后退了半尺：“本源草的气能压制邪气，我们可以把草叶撕碎，撒在洞口周围，形成一个临时的护阵，然后再用符文残片和拓片设封邪阵。”

阿牛看着洞口的邪气，又看了看藤墙上的箭，突然开口：“我想把吴叔的箭拔下来，插在洞口旁边。这样吴叔就能看着我们设阵，看着我们打败黑石头，好不好？”

众人都点点头，林烨走过去，小心地将箭从藤墙上拔下来，递给阿牛：“你去插吧，这是你和吴叔的约定，该由你来完成。”

阿牛接过箭，走到洞口旁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轻轻将箭插在地上。箭杆上的护脉纹泛着淡绿的光，与本源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洞口的邪气又退了些，像是在敬畏这份守护的执念。

“吴叔，我们要设阵了，你看着我们，我们肯定能成功。”阿牛对着箭轻声说，像是在跟吴山对话。

林烨看着阿牛的背影，又看了看洞口的箭，心里满是感慨。阿牛的执念，不是固执，是对守护的坚守，是对承诺的践行，这份执念，比任何法器都更有力量，比任何灵气都更能驱散邪气。

众人开始行动，林青禾将本源草的叶子撕碎，撒在洞口周围，形成一圈淡绿的护阵；林烨和狗剩一起，将符文残片和护心镜拓片按阵法图案摆好；陈石头则在周围钉上灵脉铜桩，防止小妖影靠近；阿牛则守在洞口旁边，手里握着吴山的箭，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动静。

阳光透过岩石的缝隙，洒在洞口的箭上，箭杆的“牛”字泛着光，像是吴山在无声地回应。阿牛知道，接下来的设阵会更危险，黑石头的邪气可能会突然爆，小妖影也可能会突然出现，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吴山的箭，有伙伴的陪伴，有那份永不放弃的执念，他相信，他们一定能成功，一定能走出这片迷雾森林，带着吴山的守护，回到青禾村。

洞口的邪气渐渐被本源草的气息压制，符文残片和拓片的光也越来越亮，封邪阵的轮廓渐渐形成。阿牛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知道，吴叔的心愿，很快就能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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