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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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林青禾的泪（第1页）

暮色把青禾村的灵田染成淡金时，林青禾攥着灵脉钥的手才渐渐松开——从黑石镇回村的路上，钥身的金辉就一直泛着微弱的颤，像在呼应她胸腔里没平复的心跳。村口的老槐树下，李婆婆领着半村人在等，看到他们的身影，孩子们先冲了过来，围着阿牛和狗剩，吵着要听破阵的故事，欢笑声飘在灵稻穗上，像串清脆的铃。

“可算回来了！”李婆婆拄着拐杖迎上来，先摸了摸阿牛的头，又拉过陈石头的手，指腹蹭过他刃口旁的划痕，“这伤得赶紧涂护脉膏，苏瑶姑娘带的药还在祠堂吧？”

苏瑶笑着点头，拎起药箱往祠堂走：“我去准备药膏，陈大叔、阿武的伤都得处理，还有村里几个老人的旧伤，正好用剩下的清脉丹残渣熬点药汤。”

林烨走在最后，看着林青禾的背影——她落在人群后，目光黏在村东的灵田上，那里的灵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挺拔，金红的穗子在风里轻晃，可她的肩膀却比在黑石镇破阵时更沉，指尖攥着的灵脉钥，金辉暗了些，像蒙了层没说出口的情绪。

“不去跟孩子们说说话？”林烨走过去，解语佩的银辉轻轻扫过她的袖口，触到片潮湿——是刚才在镇市沾的灵脉泉水，还没干透。

林青禾摇摇头，声音轻得像风：“我去灵田看看，刚才在连脉点感应到，这边的灵脉气还有点虚，得用钥再滋养下。”说完，不等林烨回应，就往灵田走，脚步踩在田埂上，轻得怕踩疼了刚恢复生机的灵稻根。

林烨没跟过去，只是站在老槐树下望着——他知道，林青禾不是单纯去护灵脉。从赤精子设下双生阵开始，她就没松过劲：在破庙时用灵脉钥挡赤焰，在连脉点拼尽全力引灵脉气，甚至在乡亲们争吵时，她还强撑着安抚两边，可没人注意到，她攥着钥的指节早就泛了白，眼底的红也被金辉盖了过去。

灵田边的草坡上，还留着半个月前的痕迹——那是混沌气灾时，林大山为了护灵稻，用身体挡住蚀骨影的地方，现在长了丛淡绿的护脉藤，是林青禾后来亲手种的。她蹲下来，指尖轻轻拂过藤叶，灵脉钥的金辉落在藤上，藤叶瞬间亮了些，可她的眼眶却慢慢红了，像有团热意从心口往上涌，堵得喉咙紧。

“大山叔……”她轻声念着，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灵稻保住了，黑石镇也没事了，你要是在，肯定会说我们做得好，对吧？”

风吹过灵稻穗，出“沙沙”的响，像在回应。林青禾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林大山还在这草坡上教她认灵脉草，手里拿着本翻旧的草药谱，说“青禾啊，灵脉钥不仅能净化邪祟，还能护着这些庄稼，以后青禾村的灵田，就靠你多看着点”。那时她还笑着说“有大山叔在，我不怕”，可现在，那个能替她挡在前面的人，却只能在坟前守着株刚冒芽的灵脉花。

灵脉钥突然轻轻震颤起来，金辉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是林大山的样子，穿着粗布衫，手里拿着那本草药谱，正对着她笑。林青禾的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藤叶上，混着灵脉泉的露水，晕开个小小的湿痕。

她不是怕苦，也不是怕危险。在黑石镇破庙时，面对赤精子的威胁，她没慌；在连脉点赤灵气快炸开时，她也没退。可刚才回村看到李婆婆鬓角的白，看到孩子们围着灵田跑，看到草坡上这丛护脉藤，她突然就撑不住了——这些日子积压的压力、对逝去之人的思念、对守护不住的恐惧，都跟着眼泪涌了出来。

“我有时候会怕……”她对着影子轻声说，手指紧紧攥着灵脉钥，“怕我做得不够好，怕灵稻枯了，怕乡亲们受伤害，怕辜负了你，也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青禾姐？”阿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手里还攥着个刚编的草蚂蚱，“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我去叫苏瑶姐姐来给你看看！”

林青禾赶紧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时，眼眶还是红的：“我没事，就是风迷了眼。你怎么过来了？不跟孩子们玩了？”

“狗剩在跟他们说寒铁刃的事，”阿牛蹲下来，把草蚂蚱递给她，“他说我编的蚂蚱不好看，我就来给你了。对了，林烨哥让我给你带这个，说是苏瑶姐姐刚熬的灵米粥，还热着。”

林青禾接过粥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度，心里也暖了些。她刚想开口，就看到林烨、陈石头和李婆婆走了过来，陈石头手里拿着块刚打的寒铁护牌，上面刻着朵灵脉花，是林大山之前最喜欢的图案。

“别躲在这儿吹风了，”李婆婆走过来，把件粗布衫披在她肩上，“我都知道，这些日子你累坏了。大山那孩子要是在，肯定也舍不得你这么拼。”

陈石头把护牌递给她，挠了挠头，声音比平时轻了些：“我照着你之前画的样子打的，能挡点小邪祟，你带着，以后别总把事都自己扛着。我们都在呢，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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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烨蹲在她身边，解语佩的银辉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像层暖纱：“墨尘道长的手札里写过，真正的守护，不是永远坚强，而是敢在伙伴面前卸下伪装。你不用怕，我们会一起看着青禾村的灵田，一起护着乡亲们，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

苏瑶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瓷瓶：“这是用清脉丹残渣熬的药膏，涂在手上能缓解疲劳，你之前攥钥太用力，指节都红了。”

林青禾看着眼前的人——李婆婆眼里的慈爱，陈石头手里的护牌，林烨掌心的银辉，苏瑶递来的药膏，还有阿牛手里的草蚂蚱，心里的委屈和恐惧渐渐被温暖取代。她又想起林大山的话：“守护不是一个人的事，是大家一起的事。”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眼泪又掉了下来，可这次，是带着暖意的。她接过护牌，戴在手腕上，寒铁的凉意混着灵脉花的纹路，让她觉得踏实。她喝了口灵米粥，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一直暖到心口。

“谢谢你们，”她笑着说，眼眶还是红的，可声音里没了之前的疲惫，“以后，我不会再一个人扛着了。我们一起守护青禾村，一起看着灵稻丰收，一起等那些出去的人回来。”

李婆婆拍了拍她的手：“这就对了。走，回祠堂去，苏瑶姑娘熬的药汤快好了，喝了汤，睡一觉，明天又是好天。”

众人往祠堂走时，暮色更浓了，灵田的穗子在月光下泛着淡金的光，草坡上的护脉藤也亮着绿，像在守护着这片土地。林青禾走在中间，手里攥着灵脉钥，腕上戴着寒铁护牌，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眼泪不是软弱，而是卸下重担后的释然，是对过去的告慰，也是对未来的坚定。

回到祠堂时，药汤的香味已经飘满了院子。村民们围坐在桌旁，有的在喝药汤，有的在听狗剩说破阵的事，有的在帮苏瑶整理草药。林青禾走过去，拿起灵脉钥，往药汤的锅里洒了点金辉——药汤瞬间亮了些，香气也更浓了。

“这样喝着，对老人的旧伤更好，”她笑着说，眼里的红已经退了，只剩下温柔的光，“以后每天我都来给药汤加些灵脉气，让大家的伤好得更快。”

李婆婆笑着点头，给她盛了碗药汤：“快喝吧，这汤里加了灵脉花的花瓣，是你大山叔之前种的，他说这花熬汤最养人。”

林青禾接过碗，喝了一口，甜香混着药香，在嘴里散开。她想起林大山种灵脉花时的样子，想起乡亲们的笑脸，想起伙伴们的陪伴，心里满是希望。她知道，守护的路还很长，以后还会遇到困难，可只要有身边这些人，有这片灵田，有这份信念，她就不会怕。

夜深了，祠堂的灯还亮着。林青禾坐在灵脉泉边，手里攥着灵脉钥，看着泉水里自己的倒影——眼眶不红了，嘴角带着笑，腕上的寒铁护牌在月光下泛着光。她对着泉水里的倒影轻声说：“大山叔，你放心，我会好好守护青禾村，守护大家，不会让你失望的。”

泉水里的倒影也对着她笑，灵脉钥的金辉落在泉面上，泛着细碎的光，像星星，也像希望。林青禾知道，她的眼泪，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以后，她会带着这份温暖和坚定，和伙伴们一起，守护好这片灵脉土地，守护好每一个需要守护的人，让青禾村的灵田永远金红，让乡亲们永远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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