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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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暗流（第1页）

百草堂的风波过后，陆芍在南城小院彻底沉了心。周掌柜被那股凝气期的压迫感慑住，不仅乖乖奉上阴髓草，还隔三差五差人送来阴寒药材的消息、江湖异事的传闻，态度恭谨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陆芍正乐得清静，把大半日子耗在修炼上。幽冥爪的阴毒精气、阴髓草的温润阴气，被她分批次炼化，丝丝缕缕渗入经脉——阴姹真气在第二层扎了根，运转间愈凝练磅礴，甚至隐隐有往中期冲关的势头。

实力涨了，身体的变化也藏不住了。原本刻意用“姹女幻形”压下去的艳色，如今顺着毛孔往外冒：肌肤莹白得像浸了月光，腰肢在劲装里勾勒出利落又勾人的曲线，连眼神里的冷意，都裹着层让人不敢直视的魅惑。她索性懒得伪装，白日里开门练拳，玄阴指扫过，院角的青砖上结着层薄冰，路过的街坊只敢远远瞥一眼，连议论都压低了声音。

这日午后，她正对着院中的老槐树练指劲，指风掠过，槐树叶上瞬间凝出细密的冰晶。忽然，她指尖一顿，侧耳看向院门口——门外的脚步声虚浮，带着股藏不住的忐忑。

“进来。”清冷的声音落下去，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周掌柜弓着腰走进来，眼神先在她脸上扫了圈，又飞快地垂下，递上张折得整齐的纸条：“陆姑娘，刚收到码头那边的信儿，赤鲸帮和水鬼门打起来了，为了一批货，已经折了好几个弟兄。”

陆芍接过纸条，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纸面：“黑帮火并，碍着我什么事？”

“是不相干，可……”周掌柜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那批货里藏了件古物，是从江底沉船上捞的，黑沉沉的不知道是什么，搬运的脚夫碰了之后，当晚就了寒症，高热不退。老朽想着，这东西阴气重，或许对姑娘有用。”

阴气极重的古物？陆芍指尖顿住。《阴姹经》越往后练，寻常药材的效力越弱，她正缺这种蕴含异种阴能的东西。她抬眼看向周掌柜：“消息准不准？东西在谁手里？”

“准！是我安在码头的小伙计亲眼看见的。”周掌柜忙点头，“现在货被赤鲸帮抢了，藏在三号仓库。水鬼门吃了亏，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估摸着今晚就会去抢。对了姑娘，那赤鲸帮帮主李魁是锻体巅峰，一把分水刀能劈开水花；水鬼门的张横也不差，水里功夫厉害，专搞偷袭。这俩都是硬茬，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听说他们背后，都靠着郡府里的大人物。”

郡府？陆芍挑了挑眉。黑石城不过是座边陲小城，连凝气期的修士都少见，郡府里的势力却能把手伸到码头来——这潭水，比她想得深。她将纸条捏成团，随手丢进院角的香炉里：“鹬蚌相争，正好去看看。”

周掌柜看着那团纸在香灰里烧成灰，心里打了个突，忙道：“姑娘千万当心，那两帮人多，而且郡府那边……”

“知道了。”陆芍打断他，转身往屋里走，“你回去吧，别让人看出异常。”

等周掌柜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陆芍回到静室，从床底翻出个黑色的布囊——里面装着几枚淬了阴寒真气的银针，是她之前炼药时随手做的。赤鲸帮、水鬼门的锻体巅峰，在她眼里不过是两块稍微硬点的石头，可牵扯到郡府，就得留点后手。

夜幕沉下来时，码头的灯笼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下，水面泛着冷光。赤鲸帮的弟子握着刀，在三号仓库周围站成圈，李魁背着手站在仓库门口，满脸虬髯在灯光下显得更凶，厚背刀的刀鞘在地上磕出“笃笃”的响。

子时一到，水面突然“哗啦”一声，数十道黑影从水里冒出来，脚刚沾地就往仓库冲——是水鬼门的人！张横走在最前面，精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的分水刺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张横！你敢来抢老子的货？！”李魁怒吼一声，拔刀就冲了上去。钢刀劈在分水刺上，火星“噼啪”溅起来，两帮人瞬间缠在一起，喊杀声、惨叫声混着血腥味，在码头上炸开。

没人注意到，仓库屋顶的阴影里，一道纤细的身影如猫般掠过。陆芍运转起《阴瞳术》，视线穿透昏暗的仓库，很快锁定了角落——一个被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木箱，正往外渗着淡淡的黑气，那股阴气精纯又古老，让她体内的阴姹真气都忍不住蠢蠢欲动。

她刚要翻身跳下去，突然顿住——仓库西侧的窗户，被人轻轻推开一条缝，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那人脚步轻得像猫，气息收得极稳，竟是个锻体后期的好手！他直奔木箱而去，动作熟练地扯开油布，打开木箱，从里面捧出个一尺见方的黑匣子——匣子非金非木，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刚一露出来，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还有人来捡便宜？”陆芍眼底闪过丝冷意，等那黑衣人伸手去抱匣子时，才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声音像结了冰：“东西留下，人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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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浑身一僵，猛地转身，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看清陆芍的脸时，他眼中闪过丝惊艳，随即被警惕取代：“你是谁？敢管影煞的事？”

影煞？陆芍没听过这名号，也懒得听。她并指成剑，一缕幽黑的指劲直射黑衣人握匣的手腕——玄阴指的气劲刚到，黑衣人就觉着手腕一凉，忙往后急退，同时从袖中甩出三枚飞镖，毒镖带着风声，直取陆芍面门！

“雕虫小技。”陆芍袖袍一挥，阴姹真气鼓荡开来，三枚飞镖“叮叮叮”撞在气劲上，掉在地上出清脆的响。她脚步一错，身形快得像道影子，瞬间贴到黑衣人身前——黑衣人刚要挥刀，胸口就挨了一掌，阴寒真气顺着掌心透进去，他只觉五脏六腑都像冻住了，“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眼神里满是骇然：“凝……凝气期？！”

他不敢再打，猛地将黑匣子往地上一扔，转身撞破窗户，踉跄着往暗处跑。陆芍没去追——她的目标从来只有那个匣子。她弯腰捡起黑匣子，指尖刚碰到匣子表面，就觉一股精纯的阴煞之气顺着指尖往经脉里钻，体内的阴姹真气瞬间活跃起来。

【检测到‘阴冥铁匣’，内含古老阴煞本源，为冥器碎片，可助凝气期修士突破境界！】

果然是好东西！陆芍刚把匣子揣进怀里，仓库门就被“哐当”一声踹开，李魁提着滴血的钢刀冲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赤鲸帮的好手。看到地上的血迹和站在木箱旁的陆芍，李魁先是一愣，随即怒吼起来：“哪来的小贼！敢抢老子的货？！给我上！”

几个赤鲸帮弟子嚎叫着冲上来，刀光直逼陆芍面门。陆芍嘴角勾起抹冷笑——正好试试“姹女幻形”的实战效果。她心念一动，脸上的线条微微调整，眼神里瞬间多了层勾人的魅惑，同时身形一晃，原地留下三道残影，每个残影都摆出不同的姿势，香风顺着动作飘出去，冲在最前面的弟子眼神一滞，动作慢了半拍。

就是现在！陆芍真身如穿花蝴蝶，指尖在几人胸口连点——玄阴指的气劲透进去，几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嘴角淌出带着寒气的血沫。

“妖女！敢用邪术！”李魁看得目眦欲裂，猛地提气，锻体巅峰的内力全灌在刀上，钢刀劈出道凌厉的刀风，直劈陆芍的肩头！这一刀的力道，能劈断碗口粗的树干！

陆芍不闪不避，等刀风快到眼前时，突然抬起右手，两根手指轻轻一夹——“锵！”精钢打造的刀身，竟被她夹在指尖，纹丝不动！

李魁脸上的怒容僵住，他使劲往回拽刀，可刀身像焊在了她手指上，纹丝不动。他正想再力，就见陆芍指尖微微一用力——“咔嚓！”刀身从中间断裂，断口处还凝着层薄冰！

陆芍随手将断刀掷出去，寒光一闪，断刀“噗”地钉进李魁身后的木箱，刀尖离他的耳朵只有一寸远，一缕黑色的头飘落在地。

李魁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他看着陆芍转身走向窗户，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仓库外传来水鬼门撤退的动静，他才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昏迷的手下，眼神里满是恐惧。

这一夜，黑石城的地下世界炸了锅。有人说，三号仓库里来了个绝色妖女，两根手指夹断了李魁的刀；有人说，那妖女会分身术，还会勾魂的本事；更有人说，她拿走的那个黑匣子，是能让人成仙的宝贝。消息像长了翅膀，不仅在黑帮里传，还隐隐飘向了郡府——谁也没注意到，南城小院的静室里，陆芍正坐在蒲团上，指尖划过阴冥铁匣的符文，眼底闪着冷光。

这黑石城的水，既然已经搅起来了，那就再搅得浑点——她倒要看看，这水下藏着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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