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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向烛似也没想到会如此合适,讶异地转了转手腕,绰绰光影就在他腕间流转。
柏简行此刻已经脸红脖子粗了,每喘出一口气都带着灼人的烫意,他板着脸:“还我。”
“不要。”温向烛一抖袖子,把手收了进去,“特意给我准备的,我怎么能拂将军好意?”
“不是特意准备的。”定远将军干巴巴道:“路边随便买的。”
温向烛眼睫一弯:“我竟不知京城有哪条路的路边能买到如此上乘的羊脂白玉。”
“犹记上回见着这般好的玉料还是在陛下给三年前戍边之战大捷拨下的赏赐里,那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柏简行脸色一变。
青衫丞相没停,故作惊讶扬了扬眼:“我记得戍边之战是将军作的主帅吧?”
“想来那玉料应当是躺在将军府的库房里。”温向烛说话带着江南的腔调,吐字时舌尖轻卷,尾音清透绵长,“又或者说——”
“在我的手上呢?”
叫人心口发酥麻的声音溜进耳朵,柏简行忽觉自己在府中练剑,磅礴的剑气划开清晨的雾,树上的翠绿的叶子垂着的晨露乍然扑棱着下坠,浇了他劈头盖脸的一身凉意,避无可避。
他猛然闭了闭眼,逃避似地转身欲走。
温向烛自觉大获全胜,朝着他的背影喊:“将军这般上心,若真是心悦于我,还得早早相告呀。”
回应他的是柏简行险些脚滑溜下房檐的背影和一个冷冰冰的刀眼。
温向烛笑得开怀,眼尾都染上了一抹薄薄的红,笑眯眯地揣着手进了屋。
柏简行便没这么好受了,一路疾风带闪电地回了将军府。越想越觉得温向烛着实可恶,一张嘴讲出来的话就没一句他爱听的话!
什么心悦?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才不好南风!
定远将军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气,心说日后再送东西给温向烛,他就不姓柏。
他怒气冲冲踏进院里时,武安侯正同夫人在院里赏焰火。夫人赵琴兰瞧见儿子一脸凶神恶煞模样早已见怪不怪:“谁又惹你了?”
武安侯柏文兴随意挥挥手:“气成这个样子应当是温相了。”
柏简行:……
赵琴兰嘀咕了句也是,忽而想起什么,道:“库房那块羊脂白玉怎么没瞧见了?”
柏简行近年大大小小的功勋累了不少,景帝的赏赐一波接一波。他吃穿用度皆不讲究,很少能用得上,多是赵琴兰相中后就拿走了。今日她本想着挑块好玉打副首饰,结果想找的那块羊脂白玉把库房翻了底朝天也没看见个影。
“……看着不顺眼。”柏简行语气硬邦邦,冷的像冰坨子,“扔了。”
赵琴兰皱眉:“那玉怎么惹到你了?多好的一块,扔了作甚?”
柏简行不欲作答,正巧明渊一溜烟跑了进来。
“将军,打手镯剩下的料子已经按您的吩咐打了对耳坠出来了。”
“您要看吗?”
柏简行额角青筋暴起突突突地跳,拳头紧了松松了紧。
赵琴兰心中稀奇,来了兴致:“什么耳坠?”
明渊丝毫没察觉自家将军要吃人的目光,殷勤地打开手里的匣子。
匣子里躺着的耳坠作水滴状,不过小拇指指节的大小,却雕得极精巧。边缘薄得透亮,轻轻一晃,便漾开柔柔的光晕。
“不错吧?夫人。这可是将军特意吩咐的。”
明渊自小跟着柏简行,对自家将军有一种盲目的崇拜。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做饰品他都能夸出花来,他又是夸将军别出心裁又是夸眼光极佳,说的那叫一个口若悬河。
赵琴兰眼神逐渐变了味,眼睛一眯看向脸上黑的要滴出墨来的儿子,揶揄着:“是吗?”
“当然!”明渊没接收到变异的气氛,眉飞色舞道:“将军可是闷头研究了好几天呢!您是不知道,还有一只手镯,那只镯子连镯口的大小都费尽心力,反复对比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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