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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原世宿命张起灵(第1页)

长白山深处,风雪依旧,仿佛亘古未变。那片隐藏着终极秘密的峡谷,再次迎来了访客。只是这一次,气氛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沈野、小官、黑瞎子、谢雨辰、张海客五人站在那扇巨大的、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青铜巨门前。门上斑驳的铜锈和古老的纹路诉说着无尽的岁月,门后那混沌的气息如同活物般缓缓涌动。

没有初次面对时的震撼与茫然,也没有九门众人各怀鬼胎的紧张与算计。五人神色平静,目标明确。

“感觉还是这么……瘆人。”黑瞎子扶了扶墨镜,语气却听不出多少紧张,反而带着点跃跃欲试。

小官站在最前方,仰望着巨门。他的眼神不再是空茫或背负沉重的坚毅,而是一种洞悉后的平静。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青铜门面,仿佛在感受着其上流淌的、属于张家血脉的共鸣。

“开始吧。”沈野开口,声音沉稳。

小官点了点头,无需多言。他划破指尖,殷红的、蕴含着奇异力量的麒麟血滴落在青铜门上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处。与此同时,沈野双手结印,一股磅礴而精纯的力量自他体内涌出,如同无形的钥匙,与麒麟血一同注入青铜门。

黑瞎子、谢雨辰、张海客则分立三方,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任何异动,也为两人护法。

“嗡——!”

低沉的轰鸣自门后响起,远比在巴乃触机关时更加宏大、更加深邃,仿佛整个山腹都在随之震动。青铜巨门上的纹路次第亮起,散出幽蓝色的光芒。

沉重的门扉,在沉寂了不知多少年后,再次缓缓向内开启,露出其后那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翻滚着的混沌光雾。

门后的“终极”,展现在他们面前。那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片信息的海洋,是无数可能性、无数因果交织的具象化体现。

没有犹豫,五人迈步而入。

踏入光雾的瞬间,周围的景象剧变!他们仿佛置身于一条由无数光影碎片构成的河流之中,身不由己地被裹挟着向前。

然后,景象定格。

他们“看”到了一个世界,一个没有沈野存在的、沿着既定轨迹运行的世界线——

他们看到,张起灵依旧被叫做“小哥”。他沉默地穿梭于各大凶墓之间,被九门(尤其是无三省和解连环)一次次利用、算计,成为他们探索长生、厘清恩怨最锋利的刀,也是最沉默的盾。

他一次次失忆,又一次次被卷入新的谜团,在西沙海底墓、云顶天宫、塔木陀……留下孤独而强大的身影。

他们看到,他与无邪、王胖子相识,拥有了短暂的、名为“铁三角”的温暖。但那温暖如同风中残烛。

无邪在阴谋中一步步被迫成长,从天真走向算计,从天真无邪变成老谋深算,看着那无辜被卷入的孩子生命的逝去,看着十八个家庭的破碎。王胖子在巴乃对云彩一见倾心,云彩死后心灰意冷,孤独终老。

他们看到,在巴乃张家古楼,因为无邪的失误,导致了惨重的伤亡,看着张起灵和王胖子在张家古楼浴血奋战。霍仙姑还是死了,看着无邪将她的头割下来带回去,看着这古老残忍的见证。

他们看到,张起灵独自承担下所有,背负着沉重的过去和无人理解的秘密。最终,在长白山,他代替无邪去守门,独自一人,沉默地、义无反顾地走进了这扇青铜巨门,开始了那漫长而孤独的十年守护。

门外,是无邪逐渐苍老、在布局中耗尽心力的脸,是王胖子归于平凡的落寞,是解雨臣支撑残局的疲惫……一个无人得到救赎、充满了遗憾与沉重的终局。

那景象如此真实,如此压抑,仿佛能听到命运齿轮碾过的冰冷声音,能感受到那份深入骨髓的孤寂与无奈。

黑瞎子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仿佛那永恒黑暗的恐惧再次袭来。谢雨辰紧抿着嘴唇,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张海客更是拳头紧握,眼中充满了对族长所承受一切的心疼与愤怒。

小官静静地站在光影河流中,看着那个被冠以“张起灵”之名的、孤独行走直至被青铜门吞噬的身影。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怜悯。

他只是在看。

看一段与他有关,却又已然无关的过往。看一个被称为“宿命”的、残酷的剧本。

那光影中的“张起灵”,强大,沉默,背负一切,却也……失去了所有自我,像一件完成使命后便被遗弃的工具。

良久,小官缓缓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侧的沈野。

他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了所有迷雾的清明。

“看到了吗?”沈野迎着他的目光,声音平和,却蕴含着力量,“这就是那条路。一条被书写好的,充满了利用、背叛、孤独和失去的路。”

小官点了点头,极其轻微,却无比肯定。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即将消散的、关于“原着”宿命的最后影像,看着那个走入青铜门的、决绝而孤独的背影。

然后,他开口,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这片奇异的空间里,像是在对那个背影说,又像是在对这片所谓的“终极”宣告,更像是对自己过去一切的最终告别:

“那不是我。”

顿了顿,他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却真实存在的庆幸:

“幸好,遇见你。”

幸好,在那个关键的节点,出现了沈野。幸好,他抓住了那只伸向他的手。幸好,他选择了另一条路,成为了“小官”,而不是那个注定失去一切的“张起灵”。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那片展现着悲惨宿命的光影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碎裂,消散在混沌的光雾之中。

旧的宿命画卷,被他们亲眼见证,然后,被彻底否定。

小官转过身,不再看那消散的过去,面向他的同伴们,面向那混沌的、却充满了无限可能的“终极”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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