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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如钩,高悬中天,清冷的光辉洒在淮水南岸连绵无际的芦苇荡上,夜风掠过,长草起伏,出潮水般的沙沙声响,更衬得四野空旷,夜色深沉。
浅滩处,几名侥幸生还的北府军伤兵蜷缩在一起,人人带伤,甲胄残破,血迹斑斑。他们围在昏迷不醒的沈攸之身旁,望着将军那张因失血过多而金纸般的面孔,听着他气若游丝的呼吸,个个心如刀绞,虎目含泪。那为的队正姓张,是个在军中效力二十年的老卒,此刻也只能徒劳地用手按住沈攸之腰间那处最深的伤口,试图减缓生命的流逝,粗糙的手掌早已被温热的鲜血浸透。
“队正……将军他……怕是……”一名年纪稍轻的亲兵嗓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张队正猛地瞪了他一眼,目光虽疲惫却依旧锐利:“休得胡言!将军身经百战,福大命大,定能挺过此劫!”话虽如此,他心中亦是冰凉一片。环顾四周,除了他们这几条残命,再无一个站着的同袍。对岸,北魏的黑旗在淮阳城头隐约可见,胡骑的呼啸声随风飘来,更添几分悲凉。八千子弟兵,如今安在?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绝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正当众人陷入无声的绝望之际,芦苇深处,忽然传来三声蛙鸣,两长一短,极有规律,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张队正浑身一震,眼中瞬间闪过警惕之色。他是北府军中的老斥候,对这类暗号异常敏感。他立刻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另一只手已悄然握住了身旁卷刃的佩刀,压低声音,对着蛙鸣传来的方向沉声喝道:“是哪路的朋友?请现身说话!”
黑暗中,苇丛微微晃动,随即分开,走出五六条身着黑色水靠的汉子。这些人动作矫健异常,踏在泥泞的地面上竟几乎不出声响,显然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好手。为一人,年约三旬,面容精悍,双目在夜色中炯炯有神,他扫了一眼场中情形,目光在沈攸之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敬意与凝重,随即抱拳行礼,声音低沉却清晰:“这位大哥莫惊。在下风雨楼陈七,奉我家楼主及琅琊王氏王悦之公子之命,特来接应沈攸之将军与北府军的弟兄。”
“风雨楼?王悦之公子?”张队正心中疑虑未消,他虽听闻过风雨楼的名头,知是南朝境内一股神秘的江湖力量,亦知琅琊王氏的王悦之素有侠名,但值此非常时期,他不敢轻信任何人。“口说无凭,何以证明?”
那陈七似早有所料,并不辩解,反手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铜腰牌,借着微弱的月光,可见牌上刻着风雨交织的云纹,中间一个古朴的“王”字隐约有光华流转。张队正识得这是琅琊王氏核心人物方能持有的信物,做工精细,难以仿造,心头戒备顿时去了大半。再想到眼下已是山穷水尽,若非真心救援,对方何必多此一举?当下把心一横,抱拳还礼道:“原来是陈七哥!张某感激不尽!只是……只是将军伤势极重,只怕……”说到这里,这铁打的汉子也不禁语带哽咽。
陈七不再多言,快步上前,俯身探了探沈攸之的鼻息,又仔细查看了他周身伤口,特别是腰间那道恐怖的刀伤,眉头紧紧锁起,随即断然道:“气息虽弱,犹未断绝!伤口虽重,尚可救治!但此地绝非久留之处,北魏游骑和朝廷的探子随时可能搜来。我等已备好舟楫良药,请诸位兄弟随我等转移!”
说罢,他回头一挥手,身后几名黑衣人迅上前,动作麻利地从随身皮囊中取出折叠的担架展开,小心翼翼地将沈攸之平稳地移了上去。又有人取出上好的金疮药和干净布条,为张队正等伤兵迅包扎止血。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悄无声息,显是训练有素。
张队正见此,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连忙招呼还能行动的弟兄帮忙。一行人扶伤携弱,跟着陈七等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没入茂密的芦苇荡深处。七拐八绕之后,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河汊,一条毫不起眼的乌篷小船静静泊在岸边,船头立着一位头戴斗笠的艄公。
众人依次上船,小船吃水颇深,那艄公却不慌不忙,长篙一点,小舟便轻巧地滑入河道,顺流而下,很快便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与无边的芦苇荡中,再无踪迹可寻。
与此同时,建康城西,一所看似寻常的宅院地下,风雨楼的一处秘密据点内,烛火通明,却气氛凝重。
王悦之一袭青衫,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被高墙切割的一小片夜空,眉头微蹙。他刚刚听完了墨砚关于沈攸之已被安全接应至城外秘密庄园的禀报。
“沈将军情况如何?”王悦之转过身,声音平静,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忧色未能逃过在场之人的眼睛。
墨砚躬身答道:“回公子,据护送弟兄传回的消息,将军伤势极重,失血过多,心脉受损,尤以腰间一刀最为致命。所幸救治及时,楼内供奉的薛神医已亲自出手,用了珍藏的保命丹丸,暂时吊住了气息。但……薛神医说,将军此番元气大伤,非经年静养不能恢复,且万万不可再受刺激,否则神仙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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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悦之微微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在旁的刘伯姒沉默片刻,方道:“传令下去,加派一倍人手,暗中护卫庄园,饮食药物皆需经薛神医亲自查验,绝不能让沈将军再有丝毫闪失。”
“属下明白。”墨砚应声退下安排。
室内只剩下王悦之与一直静坐一旁的刘伯姒。刘伯姒今日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襦裙,却难掩眉宇间的忧色与英气。她轻叹一声,开口道:“总算苍天有眼,救下了沈将军。只是……朝廷如此昏聩,奸佞横行,今日能救一人,明日又能救得几人?吴泰妖道如今竟被奉为国师,堂而皇之入宫设坛,阮佃夫把持朝政,一手遮天。那丧权辱国的和谈使团不日即将返京,若待他们站稳脚跟,挟‘和议之功’进一步把持权柄,只怕这江南半壁,真要沦为魑魅魍魉横行之地了。”
“殿下所言,正是我心中所忧。”王悦之走到巨大的案前,上面铺着一幅详尽的建康及周边舆图。他的手指重重落在图中标出的“栖霞山”位置,声音低沉而坚定:“沈将军之冤,淮水之败,根源皆在于朝中奸佞与妖道勾结。若要拨乱反正,救沈将军一人不过治标,唯有直捣黄龙,斩断妖邪根基,方能扭转乾坤!”
刘伯姒坐在一旁,秀眉紧蹙:“吴泰此举,竟将邪祭直接搬入大内!其心可诛!少明,我们不能再等了。”
“确实不能再等。”王悦之目光锐利,起身走到舆图之前,手指点向栖霞精舍的位置,“使团不日返京,届时朝廷必有一番‘宣慰’,阮、吴气焰更盛。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先断其根基!”
他转向已然安排妥当转回肃立一旁的墨砚:“精舍外围探查如何?可有潜入之机?”
墨砚上前一步,神色沉稳:“回公子,基本摸清。精舍西北角,毗邻废弃染坊处,有一段前朝遗留的地下排水渠,与精舍内一条因香料受潮而废弃的暗道相连。此路隐秘,但出口并非核心区域,需连破数关方能接近邪莲地穴。”
王悦之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仅靠潜行,变数太大。需制造混乱,调虎离山,方能趁虚而入。”他看向墨砚,“我们的人,可能在其东、南两处库房制造些‘意外’?再设法让巡防营的右尉在适当时候,以追查盗匪之名,逼近其东侧门?”
墨砚略一思忖,点头道:“库房看守有隙可乘,安排走水不难。巡防营右尉亦是可信之人,届时率兵巡至,牵制外围守卫,应能办到。”
刘伯姒眼眸一亮,接口道:“既如此,我可借晋陵公主府之名,请动玄都观几位精通仪轨的道友,于子时前后在精舍北面山林设一小型祈福法坛。不需张扬,但足以引动精舍内对北面气机的关注,扰乱其风水阵势的感知。如此,东、南、北三面皆有扰动,吴泰多疑,必令守卫分心他顾。”
王悦之赞许地看了刘伯姒一眼:“此计甚妙!三方齐动,足以令其内部出现短暂空虚。”他停顿一下,声音压低,“此外,我已密信慧隆禅师,若我们得手或遇险,需他率武僧于西面巷口接应,阻截追兵。”
刘伯姒闻言,心中稍安,知王悦之已考虑周全。她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栖霞山的方向黑影幢幢,仿佛蛰伏的巨兽。
“那么,何时动手?”她问,语气坚定。
王悦之目光扫过舆图上那条隐秘的水路,最终定格:“明日亥时末,染坊遗址汇合。子时一到,三方扰动便开始。我们便趁乱由水路潜入!”他看向刘伯姒,眼神凝重,“殿下,精舍内机关阵法遍布,邪异非常,寻隙破障,全仗你了。”
刘伯姒迎上他的目光,毫无惧色,右手悄然抚过袖中暗藏的九宫铜钱与小巧罗盘:“放心,我自有分寸。”
计议已定,众人各自散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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