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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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丘之貉（第2页）

高台上，穆雷身后那群年轻的贵族军官们，脸上的神情生了微妙的变化。

最初的紧张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不屑。

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凯撒家族的少爷？只当个管十个人的什长？

这落差简直是对那个显赫贵族的侮辱！

先前因夏诺尔身份可能带来的威胁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和看戏的心态。

眼中的敌意淡去，只剩下纯粹的、对“倒霉蛋”的幸灾乐祸。

“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夏诺尔什长！”穆雷带头鼓起了掌，掌声在空旷的演武场上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下方的士兵们，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夏诺尔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欢迎，只有冰冷的审视、压抑的愤怒和深沉的麻木。

长官的命令如山，即便再不情愿，在短暂的死寂后，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掌声还是从几个角落响了起来，如同垂死病人的喘息，很快又被更大的沉默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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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掌声，与其说是欢迎，不如说是无声的羞辱。

穆雷仿佛很满意这“热烈”的气氛，他脸上重新堆起那看似豪爽实则阴险的笑容，朝着台阶上的夏诺尔用力招手，声音洪亮：

“夏诺尔少爷！来来来，快上来！别让兄弟们久等了！”

夏诺尔沐浴在阳光中，对那稀落的掌声置若罔闻。

他抬步，一步步踏上最后几级湿滑的台阶，走向高台。

然而，他的目光并未落在穆雷身上，而是如同冰冷的探针，锐利地扫过穆雷身后那群年轻军官。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几道目光：

一道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如同在看马戏团的猴子。

一道是审视评估后的轻慢，仿佛在估价一件即将贬值的货物。

还有一道则带着纯粹的、贵族式的傲慢，仿佛夏诺尔的存在污染了他们的空气。

这些目光，比下方士兵的冷漠更加刺眼，充满了帝都贵族圈特有的、令人作呕的虚伪与势利。

穆雷见夏诺尔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后，立刻“恍然”，脸上的笑容更盛，侧身一步，如同展示藏品般介绍道：

“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给夏诺尔少爷引荐几位同僚了！都是帝都来的青年才俊，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

他指向最左边一个穿着最考究、腰间佩剑镶满宝石、下巴微微抬起的青年：

“这位，是帝都沐恩家族的长房大少爷——沐恩·卡尔西斯！目前是我们第兵团前途无量的千夫长！”

卡尔西斯矜持地微微颔，目光在夏诺尔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优越感，仿佛在说：看，这才是贵族该有的。

接着指向一个身材略显单薄、眼神却透着精明的青年：

“这位，是修卡家族的三少爷——修卡·佩劳斯！年纪轻轻已是百夫长之位，未来可期！”

佩劳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眼神在夏诺尔那身骑装和手中的黑纹钢长枪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还有这位……”

穆雷指向另一个满脸横肉、抱着双臂的青年，“百夫长！多恩·克里夫，多恩男爵家的次子！”

多恩哼了一声，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上下打量着夏诺尔，似乎在掂量这个“什长”有几斤几两。

“这位……”

穆雷又指向一个脸色苍白、眼神有些躲闪的青年。“呃……百夫长，艾略特·芬克……”

芬克勉强对夏诺尔挤出一个笑容，随即迅低下头。

随着穆雷一个个名字和姓氏报出，如同拼凑起一块块冰冷的拼图，夏诺尔眼中最后一丝疑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明悟与一丝冰冷的嘲讽。

沐恩、修卡、多恩、艾略特……

全是帝都二三流的贵族姓氏！

全是些在权力核心边缘挣扎、或是家族中受重视、或者声名狼藉的子弟！

他们被家族塞到这里，挂个听起来不错的军职，名义上是历练，实则是为了青年将星或者镀金而被委派过来。

难怪士兵们如此厌恶！

难怪穆雷如此“热情”地把自己安排到他的“麾下”！

难怪这些家伙对自己的敌意会随着“什长”的身份公布而变成幸灾乐祸！

这第兵团，或者说这西南军团，根本就是一个帝国贵族子弟与关系户的镀金池！一个充斥着无能、腐败和内部倾轧的烂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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