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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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图谋西南（第1页）

夏诺尔见时机成熟，换了个更能说服克里夫的角度，他站起身，走到克里夫面前，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

“克里夫，你只看到战争的残酷，希望它早点结束。这没错。”

“但你有没有想过，对于渴望功勋、需要证明自己的帝国军人而言，一场‘可控’的、持续产生价值的边境冲突，有时恰恰是我们不断积累政治资本、加官进爵的康庄大道？”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冰冷的现实算计：

“你想想，我们这次的军功固然可观，但一层层上报，经过层层盘剥和‘平衡’，最终真正能落到我们头上的，还能剩下多少？与其期待帝都那点未必公平的赏赐，不如让西南这片土地，让那些不安分的异族人，挥最后的‘余热’，成为我们稳固的功勋来源，助我们踏上更高的台阶！”

这番话若是被西南民众听见，恐怕会恨不得生啖其肉。

何其歹毒的计算，竟将千万人的命运视为晋升的踏脚石。

但夏诺尔不在乎，他现在只想好好提升实力，然后赶紧回到帝都，杀人是最快的，所以战争绝对不能停息。

克里夫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夏诺尔平静无波的脸，又看看卡尔西斯默认的神情。

半晌，重重抹了把脸，瓮声瓮气地说：“……艹，你说得对。是俺想简单了。还有那劳什子青年将星大选……”

他想起家中老爷子期盼的眼神，终于不再犹豫，“行！老夏，就按你说的干！只要能挣到够硬的军功，让俺家老爷子脸上有光，你怎么说，俺就怎么做！”

最大的障碍克里夫已被说服，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环——米莉兹。

还未等夏诺尔主动开口。

“夏诺尔。”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冷和疏离。

三人刚才的对话，米莉兹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

她原本因震惊而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也彻底明白了夏诺尔三人真正的、冰冷而功利的意图。

卡尔西斯敏锐地察觉到米莉兹语气的变化，试图用眼神示意她冷静，但这一次，米莉兹罕见地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她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夏诺尔身上。

“夏诺尔，你们讨论得那么投入，”米莉兹的声音微微颤，带着压抑的不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但你们有没有哪怕一秒，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也是异民族的一员。

即便经历了扎尔库的背叛和村民的惨剧，让她对族中的败类和伪善者深恶痛绝，但这无法改变她的血脉根源。

西南广袤，人口数以千万计，其中难道就没有无辜者、期盼和平的普通人吗？

如果按照夏诺尔的计划，由她去“统一”西南，然后不断挑起“可控”的冲突，那她和她的同胞，岂不就成了帝国军官们刷取军功的牲畜？

她无法容忍自己的同胞被如此利用和屠戮，更无法接受自己成为戕害同族的奸细和帮凶。

听出米莉兹话语中强烈的抗拒和责备，夏诺尔并不意外。

他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

相反，如果米莉兹对此毫不在意，那夏诺尔甚至都要好好考虑米莉兹是否有作为同伴之间的信任。

“米莉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这听起来很冷酷。”

夏诺尔的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他必须解释清楚，否则自己这个草台班子将从内部崩解。

“但我向你保证，我并非嗜杀之人。西南异民族中，那些真正渴望和平、安分守己的普通人，从来不在我的目标范围之内。他们甚至会是未来稳定西南的基石。”

他的语气放缓，试图让她理解其中的区别：

“我需要你帮我做的，是去整合，然后‘清理’的，是那些像扎尔库一样心存不轨、贪婪暴戾、缺乏敬畏、时刻想着掀起更大风浪的野心家和老鼠屎！我们要的是一个剔除了毒瘤的、真正能走向和平的西南，而不是一个流血的功勋农场。”

他盯着米莉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真正的好人，我们绝不会滥杀一个。我要的，是长治久安，而不仅仅是军功。清除那些蛀虫，是实现和平必须付出的代价，也是保护大多数善良之人的唯一途径。”

“而且有那些人顶在前面，西南真正值得的民众也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米莉兹紧绷的脸色随着夏诺尔的解释渐渐缓和下来。

她仔细品味着他的话，虽然手段依旧冰冷，但目的似乎并非纯粹为了杀戮。

如果真能借此机会铲除西南的毒瘤……她内心的抗拒稍稍减弱，语气也柔和了些：

“那帝都那边呢？你又如何保证，在我们将所有不安分因素剔除后，帝国不会撕毁契约，趁机大军压境，彻底吞并西南？到时候，我岂不是成了引狼入室的罪人？”

对此，夏诺尔似乎早有打算。他放松身体，靠回椅背，脸上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我们在此地获得的军功，将是我们未来话语权的基础。待我们返回帝都，只要有人——比如克里夫，或者卡尔西斯——能成功夺得‘青年将星’的资格，跻身帝国军方新锐核心层，再加上我们三人共同担保西南地区的‘稳定与忠诚’，帝都方面就不会轻易打破现有的平衡。一个稳定的、有‘自己人’影响的西南，远比一个需要投入重兵镇压、耗资巨大的新战区更有价值。”

最后一丝顾虑被打消，米莉兹沉默了片刻，终于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同意。”

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

夏诺尔脸上那副严肃谋划的表情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副略带戏谑的模样，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米莉兹，冷不丁地开口：

“啧，米莉兹，我收回之前的话。仔细想想，你除了花痴、腿短、脾气暴、偶尔脑子转不过弯之外，关键时刻还是挺聪明的，有点大局观。”

这“称赞”来得猝不及防，米莉兹刚刚平复的情绪又被点炸了毛，又回到了平常的状态，脸颊瞬间涨红：

“你……你才花痴！你全家都花痴！而且我腿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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