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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
他们沿着紧贴岩壁开凿出的狭窄石阶小心向下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洞内激起层层回音。
克里夫从怀中取出火折子,依次点燃了插在岩壁上的几个老旧火把。
“嗤——”
跃动的火光依次亮起,挣扎着驱散了盘踞在此的浓重黑暗与湿气,将整个地下空间朦胧照亮。
光影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投下扭曲摇曳的影子,仿佛有无数魑魅魍魉在暗中窥视。
就在这不大的洞穴底部,景象令人屏息。
三根巨大的、历经千万年形成的苍白钟乳石,如同三颗狰狞的獠牙,自洞顶垂落,天然地围成了一个冰冷的三角囚笼。自每根钟乳石的顶端,都垂下一条粗重的黑色金属锁链,链条上有些陈旧的痕迹。
它们如同具有生命的黑色蟒蛇,死死缠绕、锁紧了囚笼正中央那个跪伏于地的人影——正是扎尔库。
他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淤青与伤痕,头颅无力地低垂着,乱遮住了面容,整个人散着颓败绝望的气息。
突然降临的光亮,惊动了这死寂囚笼中的囚徒。
扎尔库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从漫长的噩梦中被强行拉扯出来。
他极为不适地紧紧皱起眉头,眼皮剧烈地颤抖着,试图睁开,却又被火光刺痛,只能将脸更深地埋下去,出痛苦而压抑的呻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似乎勉强适应了光线的变化,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头颅。
一双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睛,从乱后吃力地睁开。
那眼神先是充满了生理性的迷茫与痛苦,随即,当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三道身影时!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冷漠、怨恨、不甘以及一丝深藏的惊惶——骤然淹没了那双瞳孔。
火光在他眼中跳动,映照出一个彻底沦落绝境之人的卑微与不堪。
看清来人是夏诺尔三人后,他悻悻然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自己,又或是想以此维持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
夏诺尔缓步走近,靴子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洞穴中格外清晰。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跪伏在地、曾将西南边境搅得天翻地覆的幕后黑手,血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原般的冷漠。
“让我好好瞧瞧,西南人民的神!”夏诺尔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整合散落的村落,暗中组织叛军,勾结革命军南下,甚至利用帝具使……将整个西南边境变成你野心棋盘上的筹码。”
“不得不说,扎尔库,抛开立场不谈,你倒真算得上是个乱世里的枭雄。”
这番听似称赞的话语,并未换来任何回应。
扎尔库如同变成了一尊石雕,连呼吸都压抑得近乎消失,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肩膀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猜,你内心一定很骄傲吧?”夏诺尔继续踱步,声音在洞穴中回荡,“革命军势力强盛,你选择与他们共谋,这步棋没错。西南村民能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兵源,你拉拢利用,也是枭雄手段。至于米莉兹和小米……”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一个单纯听话的帝具使,一把能掌控西南所有虫类危险种的钥匙,用起来想必得心应手吧?大大增加了你计划的胜算。若是成功了,你说不定真能在这片土地上自立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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