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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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不速之客（第1页）

30.不速之客

陈老爷子放下茶杯，清脆的一声响，让整个花厅瞬间安静下来。他的眼睛扫过李莉带着笑的脸，最後落在略显局促的姜楠和神色平静的陈云生身上。

“好了，”老爷子声音沉稳，“叫什麽，什麽时候叫，都是孩子们自己的事，他们觉得舒服自在最重要。我们陈家不讲究那些虚礼。”

他看向姜楠，神色已经缓和了许多：“楠楠啊，跟着你的心意来，不用管别人怎麽说。”

李莉的笑容僵了一下，她还想说什麽，被苏婉容一个淡淡的眼风扫过，终究没再开口，只好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又喝了一口。

陈云生微微偏头。他靠近姜楠，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在意。”

姜楠点点头，那种无所适从的紧张和尴尬渐渐缓和。她感激地看了陈老爷子一眼，也朝陈云生轻轻嗯了声。

气氛似乎又重新平静下来。话题回到那些不痛不痒的家常。陈明远问了陈云生公司近况，苏婉容则关心了下老宅荷塘里新养的几尾锦鲤，两个人十分默契地绕开了刚才那点不愉快。

过了一会儿，管家钱圆走了进来，神色迟疑地说：“老爷子，先生，太太，二先生回来了，还带了梁悦小姐……”

话音未落，陈明辉已经笑着走了进来。他身後跟着一个穿着精致套装，妆容明艳的年轻女人。

“爸，大哥大嫂，云生，”陈明辉声音洪亮，“看看谁来了？路上正好碰到悦悦。她听说我们今天家宴，非要跟着过来拜访一下老爷子，说是好久没见，想得紧。”

梁悦立刻上前几步，笑容甜美，声音娇嗲：“陈爷爷好，伯父伯母好，云生哥哥——”她的视线落在陈云生身上，刻意停顿了一下，眼神热切，然後才像刚发现姜楠似的看了她两眼，眼底浮现一丝探究和挑剔，“这位是？”

姜楠眨眨眼睛，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她微微欠身，答了句：“姜楠。”

“我太太。”陈云生补了句。

“哦。”梁悦冷淡地应了声。

陈老爷子眉头蹙起，陈明远变得严肃，苏婉容嘴角那点礼节性的笑意彻底消失，而姜楠身旁的陈云生，虽然表情没什麽，但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

李莉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她站起来，热情地招呼着：“哎呀，悦悦来了！快坐快坐！真是巧了，今天人齐，正好热闹。”她亲自拉着梁悦，让她坐在了离陈云生不远的位置上。

梁悦落落大方地坐下，目光几乎黏在陈云生身上：“云生哥哥，好久不见，你最近忙吗？”

陈云生的态度客气而平淡：“还好。”

梁悦似乎并不觉得被冷落，她笑着转向陈老爷子：“陈爷爷，您身体还是这麽硬朗！我爸爸前几天得了一块老坑端砚，想着您肯定喜欢，下次我给您带来？”

“有心了。”陈老爷子淡淡地答应了句，看不出喜怒。

姜楠安静地坐在一旁，感觉自己是个误闯此间的外人。这个梁悦的出现，显然让陈家人都很不自在，尤其是陈云生。除此之外，她能感觉到梁悦打量自己时那种隐藏不住的比较和敌意。

李莉满意地看着沉默的姜楠，继续煽风点火：“悦悦就是懂事，不像有些人家的小孩，一点规矩都不懂。”

这话意有所指，眼睛还瞟了姜楠一下。

梁悦立刻接话，语气天真又带着点委屈：“莉莉阿姨您别这麽说，可能只是各家习惯不同吧。像我们，从小就要求对长辈一定要恭敬，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能少的。”

她说着，又看向陈云生：“云生哥哥，你说对吧？”

陈云生没接话，只是端起酸梅汤品了一口。

场面一时有些冷清。陈明辉哈哈笑了两声：“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相处方式，咱们老一辈就别掺和了。”

李莉哼了声，却又悠闲地喝起茶来。

姜楠不自在地微微侧身，面向陈老爷子说话。

她看出来了，梁悦的主要目标是陈云生。可她拿不准陈云生的态度，不方便开口，因此，她只专心和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望着姜楠，忽然说：“楠楠啊，陪爷爷下盘棋，好不好？”

“当然好了，”姜楠笑着说，“您也看看这段时间，我的棋艺有没有精进。”

陈老爷子就着钱圆的手起身，语气调侃：“你那几步臭棋，我现在都还记着呢。”

“我保证这次没有臭棋。”姜楠起身，顺着陈老爷子的话说。

陈云生忽然也站了起来，他走到姜楠身边，语调轻快地说：“爷爷，不介意我在旁边吧？”

陈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假装出埋怨的语气：“哼，先说好，不准偏帮楠楠。”

“我想帮，楠楠也不会听的。”陈云生说。

姜楠沉默几秒，选了个稳妥的回答：“俗语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他是君子，不会开口的。”

陈老爷子哈哈地笑起来，不经意地对陈明远嘱咐了句：“看好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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