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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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可爱（第2页）

但他眼下的青黑和她心底那份挥之不去的丶异样的柔软又在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并非她的臆想。

——

早餐桌上，陈老爷子精神矍铄，看到陈云生和姜楠一起来，脸上笑容更深了些。

苏婉容仍然优雅端正，只是每次她的目光在掠过姜楠手上的戒指时，常常会微微停顿一下，像是在审视，也像是在怀疑。而陈明远还是话不多，不过气氛整体还算得上融洽。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提起昨晚陈云生院子里的动静。

可姜楠还是忍不住悄悄观察着陈云生。他应对得体，举止自然，完全看不出任何病後的痕迹。这份强大的自控力，让她在感到敬佩的同时，又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怜悯。

而早餐结束後，陈老爷子忽然叫住了陈云生，像是有事情要商量。姜楠便识趣地找了借口，先回了他们的小院。

今天寿宴，家里上下都要忙。就连陈云生的寿礼也是昨天过来时就提前送了，免得今天的时间不够。当时，姜楠也跟着送了一件在银匠铺买来的寿桃摆件——陈老爷子知道她是雇来的事实，但姜楠仍然感念他的善意。

回小院的路上，姜楠望着忙忙碌碌的佣人，不由得被他们的紧张感染，也变得忐忑起来。

但姜楠上午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准备。

春华秋实的老师傅会带着最终修改好的旗袍过来，做最後一次确认。除此之外，因为这次的宴会比较重要，所以陈云生请了专业的团队，而不再像之前那样，任由姜楠自己琢磨，但化妆师和发型师要下午才会到场。

不过姜楠回到房间後，焦虑的第一件事是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摘下来。

既然他让她戴着，那就戴着吧。

况且戴着的话，她能安心一点——她很担心戒指丢失，然後她就要赔偿陈云生一个她可能花一辈子的时间都不一定能还得上的天价。

姜楠被自己的悲观逗乐，心情轻松了一点。随後，她就坐在沙发上，随便拿了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姜楠循着声音擡起头，恰好看见陈云生推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古朴的木制食盒。

“爷爷让厨房准备的，”他把食盒放在桌上，“山药小米粥，温胃的。让你和我都要喝一点。”

“好。”姜楠放下杂志站了起来。

陈云生把食盒打开，露出里面的还冒着热气的两碗粥，以及旁边配着的几样清淡小菜。

姜楠看着那碗粥，心里一动，猜测这是巧合，还是陈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情。

陈云生看出她的疑惑，温声解释着：“早上，我的脸色可能还是有点差，爷爷看出来了。别怕，只是寻常的关心。”

姜楠哦了一声，没再多问。紧接着，两个人就坐在桌边，安静地喝着粥。

粥熬得软糯香甜，还带着山药特有的温润，吃下去，只觉得胃里暖暖的。

“谢谢。”陈云生忽然开口。

闻言，姜楠诧异地擡头，恰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她发现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带着一种郑重。她眨眨眼睛，有点木讷地问了句：“谢什麽？”

“昨晚。”他只说了两个字，但姜楠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没什麽，”她低下头，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用一种假装出的轻松语调说，“互相帮助嘛。”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话有点傻气。协议里可没写要半夜照顾胃痛病人。

陈云生轻轻笑了一下，没再说什麽。

两个人喝完粥没多久，老师傅就带着助手准时到了——最後一次试穿完美无瑕。化妆师和发型师也随後抵达，开始为姜楠的晚宴造型做准备。

整个下午，小院里一直弥漫着一种忙碌而有序的气氛，而主人公只有姜楠。她像个娃娃一样被精心打扮着，扑粉丶描眉，还有梳头和更衣。陈云生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楼的小书房处理事务，偶尔会过来看一眼，但并不多打扰。

而当太阳越过山头，洒下温暖的馀晖时，姜楠终于装扮停当。她站在穿衣镜前检验成果时，连她自己都有些认不出镜中的人。

浅碧色的旗袍流光溢彩，衬得她肤白如玉，身段婀娜。精心打理过的发型优雅而不失灵动，妆容精致却不过分浓艳，恰如其分地突出了她清澈的眼睛和柔和的五官。腕间的翡翠镯子和无名指上的粉钻戒指交相辉映，为她增添了几分雍容气度。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推开。接着，陈云生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也换上了正式的礼服，深色西装剪裁合体，显得他气质矜贵沉稳。

他的目光落在镜前的姜楠身上时，有明显的停顿。那双总是平静温和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带着笑意的微光，以及一种更深沉的的欣赏。

他走到她身後，在镜中与她对视。

“很好看。”他低声说，声音比平常更为温和。

镜子中的两个人，一个清丽婉约，一个俊朗矜贵，站在一起时和谐登对。造型团队的人夸赞了几句郎才女貌。姜楠更倾向于这是打工人的应酬，但她还是感到有一点小小的雀跃。

随後，姜楠看着镜中的他和自己，脸颊微微发热，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期待。不过比起那些，她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转过身，望着陈云生说：“能帮我一个忙吗？”

陈云生微微挑眉，笑着说：“先等等。”说完，他又转向旁边的造型团队，请他们下楼去找赵明。他会带她们去主厅。

于是眨眼睛，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接着，陈云生默默地看了姜楠一会儿，然後拿出一块手帕：“是想让我暂时保管戒指？”

姜楠连连点头，几乎是有些雀跃地取下了手上的粉钻戒指。她如同卸下重担一样把它交给了陈云生。

他用手帕仔细地包好钻戒，犹豫了一下，最终把戒指放进了西装内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姜楠才发现陈云生也戴了戒指——一枚铂金素环。

陈云生留意到姜楠的目光，状若无意地把左手藏到了身侧，然後说：“走吧，要去迎客了。”

“哦，好，”姜楠匆匆回神，立即露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我准备好了。”

陈云生盯着姜楠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的血液中涌动着一种诡异的酥麻——此时此刻，面对盛装打扮的她，他的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她很可爱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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