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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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黑市（第1页）

几经辗转，林纱终于抵达了六朝金粉之地——金陵。

她寻了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住下，并未急着行动。她先是花了几天时间，看似随意地逛了逛金陵城最繁华的几条街市，实则是在暗中留意，观察那些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倾听市井之间的流言蜚语。

真正的黑市，自然不会明目张胆地挂着招牌。它隐藏在秦淮河畔错综复杂的巷道深处，或是某家灯火辉煌的酒楼背后，需要特定的引路人，或者懂得特定的暗号，才能窥其门径。

又过了两日，通过客栈小二隐晦的指点和小额银钱的开路，林纱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跟着一个沉默的引路人，走进了城南一片破败的宅区。七拐八绕之后，引路人在一扇看似寻常的木门前停下，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一只精明的眼睛在门后打量了他们片刻，重点是看了看林纱。引路人低声说了几句，又递过去一小块碎银，门才彻底打开。

门内是另一番天地。一条狭窄而悠长的巷道，两旁零星摆着些地摊，摊主大多面容模糊，隐在阴影里。商品也千奇百怪，有沾着泥土的明器，有泛着寒光的兵刃，还有一些用瓶瓶罐罐装着的、不知名的药物。往来之人皆步履匆匆，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秘而危险的气息。

这就是金陵的黑市。

林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将帷帽又往下拉了拉，缓步走了进去。她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寻找着可能的目标——一个看起来消息灵通，并且可能与“黑风阁”有关联的人。

她在一个卖各种稀奇古怪药材的摊前停下，状似无意地拿起一株干枯的草药把玩，压低声音对那面容枯槁的摊主道：“老板，打听个事。”

摊主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林纱从袖中摸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摊上，“我想找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地方。”

摊主迅将银子收起，声音沙哑：“找什么人？什么地方？”

林纱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拿出令牌，而是试探着问道：“听说过……‘黑风阁’吗？”

那摊主闻言，脸色微变，立刻低下头整理起他的药材，语气变得生硬冷漠：“没听过。姑娘找错人了，去别处问吧。”

林纱心下了然，知道对方是忌惮“黑风阁”的名头，不敢多言。她也不纠缠，默默走开。

接连问了几个人，反应都大同小异。只要一提起“黑风阁”，那些人要么立刻变脸赶人，要么就装作完全没听见。这反而让林纱更加确信，这黑市之中，必然有知晓内情的人，只是他们极度谨慎。

就在她感到有些气馁之时，目光落在了巷道尽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独眼的老人，面前没有摆放任何货物，只在身前铺了一块脏兮兮的布，上面用炭笔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他闭着眼睛，像是在打盹，但林纱能感觉到，那只独眼在她靠近时，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这个人，看起来不一样。

林纱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没有立刻说话。

独眼老人缓缓睁开那只唯一的眼睛，浑浊却锐利，他打量着林纱，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女娃娃，想求什么？”

林纱看着他身前的符号，心跳微微加。她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那枚从沈伏映房中找到的、较新的黑风阁令牌，小心翼翼地放在那块脏布上，推到他面前。

“老先生，您认得这个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独眼老人的目光落在令牌上，那只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骤然闪过一道精光。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令牌边缘的图纹，然后抬起头，重新审视着林纱，眼神变得深不可测。

“认得如何？不认得又如何？”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林纱迎着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想通过它，找到它的主人。或者，找到能联系上它背后势力的方法。”

独眼老人沉默了，那只独眼死死盯着林纱，仿佛要透过帷帽看穿她的真实面目和意图。巷道里昏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

“女娃娃，这玩意儿……可是会要人命的。你确定，要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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