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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如同最锋利的箭矢,瞬间击穿了萧明玉所有的犹疑和防备。
“明玉……明玉……”
萧明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紧紧紧箍住了一般,又像是突然被撑满,满到她有些承受不了,她颤抖着手,思绪早已经乱成一团,终于手中的画全都被她丢在了地上。
散乱了一地的爱意瞬间又一次隐匿进入了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
他那样一个将君臣之礼刻进骨子里的人,哪怕是情到深处也绝无可能对着原主萧明玉直呼其名……这逾越了规矩,逾越了他恪守半生的准则。
除非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人,根本不是长公主。
谢云归他,爱的是自己,不是原主。
他——他竟知道自己不是原主。
他感念的,他画的,他凝望的,他藏在心底深深爱慕的,不是那个躯壳,而是魂灵易主之后,这个真真切切的她。
是从她穿越而来,试图弥补、努力活着的萧明玉。
泪水再次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悲伤,而是巨大的、几乎将她淹没的震撼与确认。
她赶忙蹲在地上把适才不小心散了一地的画一张张小心翼翼捡起来,整个书房安静无比,唯一能听到的是她咚咚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殿下……”
星罗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模样,心中又是了然又是心疼,轻声说道:
“奴婢早就觉得,驸马爷待您是不同的。只是他那人……心思藏得太深,做得永远比说得多。他为您绕路买点心,为您精心准备这些防身之物,如今……还有这些画。
“若非情根深种,哪个男子会默默做下这许多?奴婢愚钝,却也看得分明,驸马爷是将您放在心尖上疼着、护着,只是……只是他用错了方式,或者是他如今和您的差距太大,让您伤了心。”
星罗顿了顿,看着萧明玉紧握着那幅题字画卷,指尖白的样子,终究没忍住那点疑惑:
“只是……驸马爷向来最重礼数,怎会……怎会直呼殿下名讳?这……”
萧明玉抬起泪眼,看着跳跃的烛火,脸上却绽开了一个带着泪花的、无比明亮又酸楚的笑容。
所有的猜测、不安、自我怀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翻江倒海般的狂喜与心痛。
喜的是,她并非一厢情愿,她真的被他如此深刻地爱着。痛的是,他们明明彼此有意,却因误会、身份、时局,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一个即将远嫁,一个沉默送行。
他懂她的无可奈何,如今她也懂得谢云归的逃避沉默了。
因为如今二人地位悬殊,而他是想要保护她。
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她紧紧抱着那幅题着“明玉,感念”的画,仿佛抱住了他那颗沉默却滚烫的心。
一旁的星罗看着殿下如此,心中高兴却又担忧。如今的驸马爷被贬到青州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两码事,何况如今的殿下马上就要二嫁了。
现在知道彼此的心意,反倒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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