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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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暗夜追踪（第2页）

岁岁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琉璃剑心更是提前一瞬示警。她身形猛地向前一倾，间不容地避开这致命一击，同时流霜剑已然出鞘，在朦胧的月色下划出一道清冷如霜的寒芒，反手格挡。

“铛！”

双剑交击，出刺耳的锐鸣。一股阴寒刁钻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让岁岁手臂微微麻。她心中凛然，对方修为至少是筑基巅峰，而且剑法狠辣凌厉，招招致命，充满了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决绝。

交手数招后，岁岁愈觉得对方的剑路带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虽然刻意扭曲、混杂了魔气的阴狠，但那根基，那某些力运剑的习惯……

“这是……玉衡峰的‘碎星剑诀’演变而来？”岁岁惊疑不定，出声试探，“你是玉衡峰的人？”

那黑影身形明显一滞，似乎没料到岁岁竟能认出他的根脚。随即，他眼中凶光更盛，攻势愈猛烈狂暴，魔气涌动，剑剑不离岁岁要害。岁岁凭借琉璃剑心的预判和精妙身法勉力周旋，但修为的差距和对方悍不畏死的打法，让她渐渐落入下风，灵力消耗巨大，左臂更是被一道阴损的剑气划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和一股侵蚀性的寒意。

眼看对方一剑荡开流霜剑，另一只手凝聚着漆黑魔气，直拍她丹田气海，岁岁已避无可避！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她猛地想起了师尊给予的剑符。毫不犹豫，她心念一动，贴身收藏的那枚玉质小剑符被她瞬间捏碎！

“嗡——”

一股仿佛能令万物终结、时空寂灭的恐怖剑意，以岁岁为中心，骤然降临！剑符化作一道朦胧的虚影，依稀是天黯的模样，却带着本尊的一丝无上剑威。虚影并未做出任何攻击动作，只是那弥漫开来的寂灭剑意，便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笼罩了方圆十丈的空间。

那黑影袭来的魔气掌印，在这股剑意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消融。他本人更是如遭雷击，闷哼一声，前冲之势戛然而止，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恐惧！他显然认得这道剑意的来源！

趁着对方被寂灭剑意震慑、心神失守的刹那，岁岁强提灵力，流霜剑如灵蛇出洞，闪电般刺向对方面门！

“嗤啦！”

剑尖挑开了对方蒙面的黑布，露出了一张带着几分扭曲和苍白的年轻面孔。

“是你！”岁岁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此人她认得，确实是玉衡峰的一名弟子，名叫赵乾，昔日也曾是玉衡峰颇受重视的天才弟子之一！他为何会出现在这边境葬剑谷？为何身染魔气，对自己狠下杀手？玉衡峰在这张阴谋大网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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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疑问冲击着岁岁的心神，让她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分神。

而就是这一瞬的分神，给了赵乾可乘之机！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果决，毫不犹豫地捏碎了袖中一枚早已准备好的、刻画着复杂空间符文的黑色玉符！

“砰！”一声轻响，浓郁的黑烟瞬间爆开，带着强烈的空间波动。待黑烟被寂灭剑意的残余力量驱散，原地早已失去了赵乾的踪影，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空间涟漪。

岁岁持剑而立，看着空荡荡的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手臂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但远不及她心中的震惊与冰冷。玉衡峰的弟子，与魔族牵扯，出现在敏感的边境失踪案现场……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

她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在遥远的一座仿佛利剑般直刺夜空的山巅之上，一道青灰色的身影正默然伫立，衣袂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天黯的目光穿透夜色，清晰地“看”着谷口生的一切，包括岁岁捏碎剑符，逼退强敌，以及最后因震惊而让对手逃脱。他刚才完全有能力留下甚至击杀那名玉衡峰弟子，但他并没有出手。

那道剑符，既是对她的保护，也是一次考验，一个让她独自面对真正危险的契机。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亘古存在的山石，凝视着岁岁在原地停留片刻后，开始谨慎地检查周围，试图寻找更多线索的执着身影。良久，他口中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

“雏鹰终须离巢，宝剑必经磨砺。是时候……让她独自去面对这些风雨了。”

话音消散在夜风中，他的身影也随之渐渐淡化，如同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丝若有若无的寂灭剑意，依旧萦绕在山巅，守护着这片土地，也守护着那个正在迅成长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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