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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绪,你想我怎样道歉?”林霁予顺着迟绪的话问了出来,“是让我去你姐的床上坐着么?”
“谈了这么久恋爱,都不想看看我姐的房间长什么样么?你应该没来过这吧?”宽大的衬衫松松垮垮,迟绪散了头,懒懒散散撑着脑袋看着林霁予,“去她的房间,可沦落不到坐在床上。”
林霁予抬手松了松领口,也是这时,她看见了另一角黄的老式空调。
“哦,当时装的时候就是用了很多年的二手空调,开十六度让你如沐春风。”迟绪淡淡开口。
她怕热,上一世暑假在家开了一个月空调后,简卿柔寻了个夜晚过来,同她说:“空调没必要二十四小时都开,伯伯说这个月电费有五百多块。”
一来这里,迟绪曾经受过的窝囊气控制不住地一股脑涌上来。
那时她怕简卿柔在罗家难做,硬靠着小风扇在这个小房间度过了十年时间,只有简卿柔他们房间也开了空调,她才敢偷偷开上一会儿,那一晚温度是舒服了,心里却不踏实。
来来回回直到天明,生怕被人现她开了空调似的,在所有人都睡醒前又关掉。
“迟绪,这个房间朝向不好。”林霁予是做设计的,房子的格局朝向如何,她看多了也能看出些门道。
房子总共四层,迟绪的房间却是后面的顶,本就会比其他地方热。
而前面两个主卧朝阳,到她这就成了纯纯的阴面,一旦进入冬天,这个房间就是刺骨阴寒。
“嗯,我也不住,随便了。”迟绪无所谓道,“有个房间我也挺感恩戴德的。”
话是如此,林霁予却见迟绪背过了身。
不被偏爱,不被选择,旁人不懂,林霁予如何不懂。
有一刻她像是看到了曾经无助的自己,心脏在这一刻如同被人剖开一个洞,血淋淋的泛着疼。
林霁予想,如她们这样的人,事事不与人争,事事都只会勉强自己,为什么却总是得到一样的结局。
她脱了鞋,挨着迟绪躺下,硬板床上连张床垫都没有,只铺了几层薄薄的褥子,褥子还都是比着一米八规格的大床做的,铺在迟绪的小床上并不平坦。
“这个床是罗一冰淘汰下来的,林霁予,你现在也算感受到了前任成长的气息了。”
到了这个时候,迟绪说话依旧尖锐,甚至带着浓浓的撒气的意味。
林霁予犹豫一瞬,胳膊环住了迟绪的腰,将她抱在怀里,“绪绪,他们都买了新床,没有给你买,对吗?”
迟绪不吭声,不回应,却也没有出言去计较林霁予突如其来的靠近。
她背对着林霁予,任由背后传递来的温暖如同丝线将她包裹。
“我妈不会烧菜,所以她蒸的鱼有股腥味,可她只会蒸鱼,以前……她会把鱼用盐腌一天,而罗一冰不吃咸鱼。”
两世为人,迟绪已经想不起来简卿柔为她做的饭菜是什么口味了,饭桌上永远看不见她爱吃的东西,罗一冰像是天生来和她作对的,喜欢的永远站在她的对立面。
无论她说几次想吃咸鱼,最后端上来的永远是罗一冰爱吃的。
“想吃咸鱼吗,我明天做给你吃。”林霁予收了收胳膊的力度,试图将迟绪拥得更紧一些,“绪绪,你想吃什么,爱吃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可这句话像是踩到了迟绪的什么痛脚,她应激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开和林霁予之间的距离,满目提防地盯着林霁予,“告诉你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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