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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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抽签（第1页）

扶苏乘着夜色回到了庄子，累的半死的他只是和舍友们简单的打了个招呼，沾枕头就睡了。

翌日。

清晨的鸡鸣还没完全歇下去。孩子们已然在校场等待。

“安静！”老王不知道啥时候来了，背着手往旁边青石条凳上一坐，声音不大，但那股时光浸淫出的沉稳威势瞬间让场面一静。“抽！”

老王拿着签筒站在六个队长面前：“都别挤！抽到谁就是谁！”他一嗓子压住了嗡嗡的嘈杂，“一队十人，队长在这儿了——扶苏！蒋闾！华阳！狗子！王离！胡亥！”

被点到名的六个队长地站前一步。蒋闾抱着胳膊，粗壮的膀子跟旁边歪脖子枣树桩有得一拼；王离腰杆笔直，背着手，眼神扫过那些还在嬉笑推搡的半大小子，带着点军伍里带出来的审视；华阳抿着嘴，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在初夏微热的风里纹丝不动；狗子穿着件明显宽大的短褂，眼神却亮得惊人。胡亥慢了一拍才蹭过来，撇着嘴嘟囔：“凭甚我要带兵啊…忒累。”扶苏则是开口道：“亥弟，没想到你也引气入体了，真令为兄刮目相看。”

六个队长挨个上前，手在碗里乱摸，抽出来就赶紧到自家队长身后。气氛紧张又期待，像一张被慢慢拉满的弓。

胡亥运气差到没边。他捏着签，看着身后凑齐的“精兵强将”——三个瘦得像豆芽菜的小子，七个丫头片子，最高的才到他肩膀，顿时脸就垮成了苦瓜。

“哈！”不远处的蒋闾乐得后槽牙都出来了，他身后清一色的粗壮少年，胳膊腿看着就结实，像一排扎在土里的小白杨，跟胡亥那队的“歪瓜裂枣”形成惨烈对比。“胡亥兄弟，你这是……童子军啊？”

胡亥哼了一声，别过头，梗着脖子：“管好你自己吧！死犟驴！”

“俺们这队！以后得练！”狗子倒是精神头十足，他带的半大孩子大多也是泥地里滚大的，谈不上强壮但精神头足。

王离那边抽得中规中矩，几个半大小子表情肃穆，隐隐有列队的影子。华阳身后也是姑娘小子参半，她神色平静地安排着高矮站位，一个最瘦小的丫头被她拉到了中间靠前些的位置。

扶苏的队伍是最后凑齐的，他看着自己身后：两个看着还算敦实的少年，三个明显瘦弱的小子，外加五个姑娘，不算最差，但跟蒋闾那队一比……他心里叹口气，面上却笑得温和：“行，人都齐了！现在开始分队训练！十天后，就是见真章的时候！”

接下来的庄子，彻底成了个喧腾的大号操练场。鸡飞狗跳是常态。

“蒋闾！别光顾着自己扛！教他们怎么用力！气沉丹田！丹田在肚子眼下面点！”老王头的嗓门穿过整个晒谷场。

蒋闾正试着扛起一个三百斤的石锁，粗壮的脖颈青筋暴起：“俺知道！丹田！气在这儿憋着！哎——呦！”石锁没扛稳，砰地一下砸地上，惊起一片尘土。

另一边则是另一种混乱。

“胡亥！你不练了？”，李易出现在胡亥身边。

“哎呀！热死啦！脏啦吧唧！况且先生你不是说这次训练可以使手段吗！”胡亥倚着棵大槐树，手里拿着个蒲扇使劲扇，“他们练！练好了不就等于我练好了吗！”

李易不置可否：“那你加油！”

扶苏的场地上相对整齐些。他用树枝在泥地里飞快地画出简单的力路径图，蹲在地上跟队员们比划：“你们看，拉这个木头架子就像人伸胳膊。前头的人腿弯点，借点后腰的力气……”

二牛怯怯地问：“扶苏大哥，那啥是腰劲儿？俺就晓得肚脐眼一憋气。”

扶苏卡壳了一下，又笑起来：“对，和先生平时教咱们的差不多，就是肚脐眼使劲往下撑地！腰就绷直了！”

队伍最后，那个瘦得像根芦苇秆的小丫头——叫小草的——憋红了脸试图像扶苏说的那样“绷直腰”，结果腿一软，差点歪倒。扶苏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慢点慢点。”

不远处传来华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所有人，看着我的腰和腿！记住这个屈膝蹬地的角度！再来一次！预备——起！”

“起！”她身后传来几声清脆的、还不整齐的回应。

王离那边几乎是无声的，只有短促的指令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以及沉重的闷响——他们在练习用肩扛着粗圆木移动。

狗子的队伍动静最大：“都使劲！使大劲！嘿！对喽对喽！”夹杂着孩子们的鬼哭狼嚎：“累死狗咧！”“使岔气咧！”“放…放下快放下！”

场子东头，李易已然带着小豆丁优哉游哉地躺在竹摇椅上，身下铺着细密的凉席，头顶支着巨大的绢布遮阳伞，手里端着一盏冒着寒气、里面晃动着碎冰的甜饮。他瞥着这烟火腾腾的场景，嘴角噙着笑，时不时灌一口冰饮，然后被冰得嘶溜一声。

小豆丁被李易抱在怀里，闻到那丝丝甜凉气，都忍不住咽口水，眼巴巴地望上一眼。李易便挑眉：“想喝？把这本习题做完就给你！”换来一阵更响亮的吞口水声和更加咬牙切齿的刷刷声。

十天倏忽而过。盛夏的日头铆足了劲，把教唱中心的黄土晒得硬邦邦、白花花一片。两根长杆挑起一个褪色的布幡子，上面工整的写着“千斤石锁越野赛”，下面用白垩画出了几条粗壮的起始线和遥遥在望的终点白线。

高处的斜坡上，王翦眯着眼望着下面攒动的人头：“先生，你觉得谁能获胜？”

李易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王翦：“王老将军以你这段时间对这些孩子的了解来说，你觉得谁获胜的概率比较大？”

“蒋闾这孩子用兵稳当些。华阳丫头？嘿嘿，那心思鬼着呢。至于长公子……”老头子摸着胡须。

“啪嗒。”李易顺手把瓜子壳丢了下去：“打个赌？扶苏赢了，到时候我提个要求，你可不许拒绝。”

王翦问：“先生要是你看走眼了如何？”

“要是我输了，我打造一把法器赠与你，作为你们兵家的绝世神兵如何？”

王翦眼睛一亮：“成交！”

李易朝下一指，“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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