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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猛地一沉。
天工司?
难道是那套从谢家运来的齿轮组出了问题?
那可是整个水力纺织厂的心脏,不容有失。
“慌什么!”黎子钊厉声喝道,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
他快步走下高台,一把扶住那名几乎要瘫倒在地的信使。
“说清楚,天工司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名信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激动的潮红,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指着京郊河畔的方向,语无伦次地喊道:“成了!驸马爷!成了啊!”
“水车转起来了!所有的纺车都转起来了!”
“张总领和谢大管事让小的来请您和公主殿下,快去看看那场面!”
黎子钊愣住了。
周围那些刚刚还沉浸在铁水奔流震撼中的官员们,也愣住了。
成了?
他们的大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
这边,刚刚见证了钢铁巨兽的苏醒。
那边,工业的另一颗心脏,也开始跳动了?
这双重的喜悦,来得太过突然,太过猛烈。
黎子钊看了一眼身后那依旧在奔流不息的铁水,又看了看京郊河畔的方向。
冰与火。
钢铁与木材。
大周工业的两大基石,在同一天,迎来了决定性的突破。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下令:“备马!”
黎子钊带着乔兮月,以及几名同样被这消息震撼得无以复加的核心官员,立刻策马扬鞭。
一行人,如同一阵狂风,离开了这片充满了火焰与硫磺气息的炼钢基地。
朝着京郊河畔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声急促,敲打在官道上,如同战鼓。
每个人的心脏,都在剧烈地跳动:他们刚刚才从一个神迹中走出,现在,又要去见证另一个神迹。
如果说炼钢基地是充满了阳刚、粗犷、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那么京郊河畔的新建纺织厂,便是充满了阴柔、精巧、足以创造万物的生机。
当黎子钊一行人抵达时,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一座巨大而崭新的三层木质厂房,沿着奔腾的大河而建。
厂房的设计极为巧妙,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自然采光和通风。
一排排巨大的窗户,让阳光可以毫无阻碍地照入厂房内部。
厂房的旁边,一条新挖的引水渠,将湍急的河水引入。
一座比任何磨坊水车都要大上十倍的巨大水轮,正静静地浸泡在引水渠的末端。
它像一个蓄势待的巨人,沉默地等待着被唤醒的命令。
厂房的门口。
天工司总领张远,和谢家派来的大管事谢安,早已等候多时。
两人的身后,站着一大群天工司的年轻工匠,他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朝着官道的方向张望。
当看到黎子钊和乔兮月那熟悉的身影出现时。
人群中,爆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
张远和谢安,快步迎了上来。
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掩饰的焦急与期待。
“驸马爷,公主殿下,你们可算来了!”
张远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布满了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怎么样了?”黎子钊翻身下马,急切地问道。
“回驸马爷!”谢安躬身行礼,他比张远要沉稳许多,但颤抖的胡须,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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