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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圣婴夜访积雷山 撞破生父纳妾宴（第1页）

【一】血月当空

积雷山巅的夜风卷着硫磺气息，将漫天云霞染成凝血之色。红孩儿踏着风火轮掠过层云，新生的天眼在眉心灼灼亮，瞳孔中流转的五色光纹扫过山体，只见山腹深处涌动着蛛网般的黑色魔气，正顺着地脉向摩云洞汇聚。三日前母亲精血融入眉心时，他在幻象中见过这场景——今夜子时，正是三百年前自己降生的时辰。

"父亲"他低唤一声，左眼的三昧真火忽明忽暗。自从在翠云山得知身世，他便再未见过牛魔王。此刻天眼穿透云层，竟看见山门前的八百妖兵皮囊下蠕动着黑色魔丝，分明是被天魔浊气侵蚀的征兆。

洞府内传来喧天鼓乐，青铜编钟与骨笛之声混着妖气扑面而来。红孩儿掐诀隐去身形，火尖枪化作寸许长的银针藏入袖中，化作一缕青烟从气窗飘入正厅。眼前的场景让他天眼骤然刺痛——

牛魔王高坐玄铁throne，两根铁角缠着猩红绸缎，角尖镶嵌的夜明珠泛着妖异的血光。他左臂搂着个穿朱红嫁衣的狐女，右掌却按在一具三尺高的水晶棺上，棺中躺着的赫然是铁扇公主的尸身！她面色青白如纸，心口处插着半截焦黑的芭蕉扇骨，扇骨裂痕中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金红双色的光雾。

"吉时已到——"司礼官的尖啸刺破鼓乐，"请新郎取贺礼！"

红孩儿浑身血液瞬间冻结。他看见牛魔王指尖探出一缕黑气，正顺着水晶棺盖的缝隙渗入，母亲尸身的指尖竟微微颤动。更可怕的是，丹房方向传来隐晦的灵力波动，那里矗立着一座青铜丹炉，炉壁上刻着与他天眼相同的火纹，炉内悬浮着六团精血，分别散着蛟魔王、鹏魔王等六大圣的气息，炉心空缺处，赫然刻着"灵明石猴"四个妖文。

【二】宴中杀机

狐女掀开盖头，露出一张与铁扇公主七分相似的脸，眉间贴着金色符纸，耳后银毛在天眼映照下泛着佛光。红孩儿认出那是佛门"移魂换貌"之术，甜腻的声音里暗藏金刚经的梵唱："夫君，该取贺礼了。"

牛魔王哈哈大笑，混铁棍重重顿地，地面裂开三尺宽的缝隙，青铜丹炉缓缓升起。炉身上的火纹与红孩儿天眼产生共鸣，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诸位可知，为何老牛偏选今日续弦？"他环视满座妖王，目光落在水晶棺上，"因为今夜子时，正是三百年前圣婴降生的时辰！"

红孩儿藏在梁上的身形一晃。他终于明白，所谓纳妾不过是幌子，真正目的是借他的降生日辰，凑齐七大圣精血启动丹炉。炉心空缺处，分明凝固着悟空的精血——那是三日前与悟空交手时，从他棒伤处偷偷收集的。

"齐天大圣的精血已得。"牛魔王突然抬头，目光如刀直刺红孩儿藏身处，"就差我儿那份贺礼了！"

混铁棍破空而来，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红孩儿不及闪避，只得现出身形，火尖枪横架胸前。两般兵器相撞，爆出万点火星，将殿顶的水晶灯震得粉碎。妖王们惊呼四散，那狐女却咯咯笑着撕开嫁衣，内里竟是金光灿灿的罗汉金衣，背后浮现出"伏魔"二字梵文！

"伏魔罗汉？！"红孩儿天眼灼痛，想起在翠云山被镜光消灭的黑影，"你不是已经"

"小主人有所不知。"狐女面容扭曲，化作黑雾中漂浮的骷髅头，"天魔不死，只是轮回。"黑雾翻涌间，露出她心口处的"卍"字法印，正是当年铁扇公主引动地脉自爆时击碎的那枚。

【三】父子刀兵

牛魔王铁角上的红绸突然崩裂，露出角根处密密麻麻的梵文锁链，每道锁链都在抽取他的妖力。他每走一步，身上就脱落一块皮肉，露出内里涌动的黑雾，声音却仍是牛魔王的浑厚："好孩儿，为父等你多时了。"

红孩儿火尖枪横扫，六丁真火将扑来的妖兵烧成灰烬，却不敢离水晶棺太远："把我娘还来！"

"还你？"天魔狞笑着拍开棺盖，铁扇公主的尸身突然坐起，双目无神却缓缓抬手，心口的芭蕉扇骨"铮"地飞出，扇骨上的西王母符印泛着微光，直取红孩儿天眼！

千钧一之际，袖中玉匣残片自动飞出，与扇骨相撞出钟鸣般的巨响。红孩儿趁机突进，火尖枪刺入天魔胸口，却现枪尖陷入黑雾如入泥潭："你伤得了为父吗？"天魔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带着得意的震颤。

枪身突然传来剧烈震动，红孩儿惊觉本源真火正顺着枪杆流入丹炉！炉内六团精血顿时活跃起来，化作六道血线缠向他的四肢，每条血线上都刻着七大圣的本命符文。他这才想起青娥临终前的话，所谓铁扇精血不过是老君丹炉里的引火诀，为的就是这一刻！

"你以为拿到玉匣就能破局？"天魔的黑雾凝聚成牛魔王的模样，铁角上的锁链泛着佛光，"从你娘盗走芭蕉扇开始，从你爹断角传你夔牛血脉开始，这一切都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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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镜火重燃

红孩儿天眼突然流下血泪，在真火被抽离的剧痛中，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三百年前火焰山腹地，真正的牛魔王被天魔噬魂前，将最后一丝元神封入铁角，铁角上的金纹其实是女娲留下的护心符；

铁扇公主产子时察觉异常，用芭蕉扇本源护住胎儿心脉，所以他才能在丹炉真火中存活；

右眼中的昆仑镜碎片，根本就是女娲补天石的核心，当年赤精子将其投入八卦炉，本想炼就新的补天石，却因炉崩流落人间。

"原来如此"红孩儿突然松开火尖枪，双手结出连自己都不懂的法印。天眼内的火纹层层亮起，竟与丹炉壁上的纹路完全重合——那是女娲补天时留下的"火精归位印"！

天魔终于变色："你怎么会女娲的"

"因为我本就不是你的棋子。"红孩儿眉心天眼完全睁开，一道纯净的五色神光喷薄而出，那是补天石最本源的力量，"我是最后一块补天石！"

神光扫过之处，梵文锁链寸断，丹炉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水晶棺中的铁扇公主尸身突然睁眼，心口飞出完整的芭蕉扇虚影，扇面上的昆仑镜纹路与红孩儿天眼相映成辉。她轻轻一摇，整座积雷山的魔气为之一清，丹炉内的六大圣精血纷纷崩解。

"不——！"天魔的黑影被神光钉在半空，露出内里蜷缩的真容，竟是个缠绕着佛道两家法器的混沌心魔，"如来答应过我，助我成道"

【五】灵山隐秘

殿顶突然破开大洞，十八道金光降下，照出十八罗汉的金身法相。为的伏魔罗汉手持降魔杵，宝相庄严却掩盖不住眼中的贪婪："妖孽！安敢伤我佛门护法！"

红孩儿尚未开口，天际又传来清越剑鸣。一道青光斩落三尊罗汉金身，露出内里缠绕佛光的魔影——竟是太上老君座下金银童子，手中握着的正是当年红孩儿在五行车阵中见过的赤焰剑！

"好个佛门护法。"金童子冷笑，"原来灵山早被天魔渗透，连伏魔罗汉都是你们的棋子！"

混战中，红孩儿抱起铁扇公主的尸身。触碰到母亲的瞬间，天眼突然映出灵山最深处的景象：如来的金身莲台下，镇压着数以万计的上古妖族元神，其中就有半截熟悉的混铁棍——真正的牛魔王元神被封印在莲台第三层！

"看到了吗？"微弱的声音从尸身唇间传出，是铁扇公主残留的神念，"这才是西行取经的真正目的借取经之名，收编天下妖族，炼就万佛朝宗丹。"

红孩儿猛然抬头，看见唐僧不知何时已立于残垣断壁间，锦斓袈裟破破烂烂，眉心血痣完全裂开，露出里面的昆仑镜碎片，与他天眼的补天石核心遥相呼应。

"圣婴。"唐僧的声音带着金蝉子的回响，"现在你明白，为何必须有人打上灵山了？"

远处，悟空的金箍棒正与最后一道魔影缠斗，棒风所过之处，魔气如冰雪消融。而牛魔王破碎的躯壳里，一缕微弱的元神正试图挣脱天魔束缚，铁角上的女娲符印出最后的微光。

红孩儿轻轻放下母亲的尸身，天眼扫过丹炉方向。青铜丹炉已经崩塌，炉底露出一块刻着"火精之魄"的残碑，正是女娲当年留下的印记。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存在不是为了成为棋子，而是要让补天石的真火，烧尽这天地间的虚伪与算计。

"孙叔叔，"他转身望向正在苦战的悟空，天眼光芒大盛，"咱们的账，该去灵山算算了。"

悟空抽空回头，看见红孩儿眼中燃烧的不再是稚气的火焰，而是开天辟地时便存在的火精之威。他咧嘴一笑，金箍棒舞得更急："早等着你这句话！不过先说好，烧了灵山的莲台，可得算你头上！"

当血月升至中天，积雷山的魔气彻底散尽。红孩儿站在废墟中央，手中托着母亲的芭蕉扇虚影，天眼映着西方灵山的方向。他知道，这一战之后，再无圣婴大王，只有火精之魄——那个将在佛道棋盘上重新定义"火灵"的存在。

而在三十三天外的兜率宫，老君望着丹炉中重新凝聚的补天石虚影，终于露出了三百年前便该有的笑容。他知道，红孩儿这一步棋，终将打破如来的"万佛朝宗"计划，让天地间重新燃起不受束缚的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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