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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还不了解你?你个贱婆娘,天天穿的花枝招展,在村里来来去去,就指着钓汉子,给你钱耍。”王婶朝着地上吐了口痰,“你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玩意,那二狗子,尖嘴猴腮。前日里,我还瞧见他来俺家偷东西,把俺唯一的一根金簪拿去当了。”
“赔钱!吓了我娃的钱和二狗偷的钱!”王婶卡了一下,接着吼道,“你赔五两银子,今儿的事,老娘就不和你计较了。”
柳母挨着柳楼曦,从门框挤出来,挡在她身前,柔声柔气:“王婶,玽儿不会偷东西的,许是你瞧错了。赔礼我给,但……少点行吗?家里实在没钱了。”
“我呸,老寡妇一个,你怎么不死在那赌狗窝子里?”
“住嘴!”柳楼曦面色凝重,王婶骂她可以,青楼的事,她辩驳不了;说柳玽偷东西,她并不清楚,不做评价。
但深巷小房那事,柳母是受害者,村里人不分青红皂白,光凭眼见和口传,就开始编造扭曲事实。
难怪柳母从巷子回来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这段时间白天不敢出门,夜里时常被惊醒,不能再被刺激。
柳楼曦抢过王婶手里的锄头,远远丢开,接着她用力正反手,两巴掌扇过去。王婶的老脸登时红肿起来,随后她又一掌过去,直接将王婶扇倒在地上,坐了个屁股蹲。
这下子,王婶脸也疼,屁股也疼,一双手上上下下,不知道揉哪。
围观众人瞪大双眼,都被柳楼曦出乎意料的举动惊到了。
她神情倨傲,昂着头,抬高手掌,对着围观的所有人,一字一顿:“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人,再说我母亲一个字的不是,我的巴掌可不会留情。”
蓦然,场面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或是村民惧她自小怪力,相互暗示,拉扯着衣袖。竟没有一人愿意主动上前,搀扶平日里“热心肠”的王婶。
少倾,人群后传来一个闷着不悦的声音:“她不是青楼女。”颜雨筠拨开围观的人,挤到人群前面,站在柳楼曦身边,手垂在身侧,毫不犹豫握住她的手。
原是颜雨筠上山走到一半,挂着那首“儿歌”,折返回来,想查清楚是谁编的。
不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心里长松一口气,庆幸还好回来了。
看着她脸上醒目的红色血迹,颜雨筠心里一紧,面向围观的村民,凛然道:“她是我的正妻。”
柳楼曦看着身前他宽厚的背肌,心里淌过一股暖流。
“这么大的小伙子了,净瞎说。”赶车的李老汉也在人群里,“我每天都送她去窑子。”
“我是这一任楚地颜家的家主。”颜雨筠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玉牌,其上一面刻有“楚”字,另一面刻有“颜”字。
“那家青楼,是颜家二房夫人曹枫的产业,柳姑……楼曦是颜家主母,这段时间在同曹夫人学习接手账本,打理家产。”
“今日大家先行散去,明日下聘,到时请诸位用席。”他真话混着假话,三言两语洗去柳楼曦的污名。
围观村民不懂什么是楚颜家,但都清楚有身份牌的,不是凡人这一道理。加之,惧于颜雨筠的气势与过于常人的体型,渐渐有胆小懦弱的人离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没一会,村民们基本走尽。柳楼曦瞅着没人,又狠狠踹向还在地上哭嚎的王婶。这铆足劲儿的一脚,让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好巧不巧,刚好“噗通”一声,掉入一个泥水坑。
至此,闹剧暂时落下帷幕。
颜雨筠拥着柳楼曦进门,等柳母也进屋后,合上门,对着她们淡淡开口:“搬家吧。”
柳母偏过头,捏着手帕擦拭泪水。
柳楼曦见状心中难受,直接拒绝的话收了回来,抿唇小声回道:“没有其他住的地方。”
“我有一个别院,你们先住过去。”颜雨筠打量了一下柳家内饰与物件,“东西重要的带上,其他的,我让下人来收拾。”
“正好明日随聘礼一起走,礼正,还可以堵那些村民的嘴。”
见柳楼曦神色有些抗拒,他补充解释道:“留下来,对柳母不好,也影响你锻铁的心境。”
柳楼曦向来听劝,而且顾及柳母的身子,琢磨了一下,柳家村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情况确实如他所说,该搬家了。
“铁画怎么办?锻铁的炉子是就地砌的,挪不走。”
颜雨筠并不觉得这是个需要纠结的问题,直接给出了解决方案:“买一家铺子,改成锻铁屋。”
“我没有这么多钱啊,而且颜家不是落没了,也没钱吧。就算有,估摸也不能拿出这么大一笔花我身上。”柳楼曦拧着眉,颜家早上那事,她可是还没揭过,便半玩笑,半嘲讽,拒绝了他的提议,“城里一个铺子约莫价值百金,我可以每日继续来回青楼和柳家村锻铁,就不劳你破费了。”
颜雨筠脸上头一次,露出不理解的表情:“百金罢了,金银俗物,颜家向来不缺。”
柳楼曦嘴角抽了抽,这可是百金,不是百两,于是试探中带着些阴阳怪气:“想问一下,颜家很有钱吗,不都落魄了?帐上有多少?”
“可以不说,我只是单纯有点好奇。”
“帐现在是荟煊在算,约莫几千两金子?之后你管帐就知道数目了。”颜雨筠从没算过钱,也不管钱,只有个大概印象。
为了让自己的未婚妻相信,他又补充道:“我去年做成一单,在榕城,十日功夫,报酬七百两黄金。”
柳楼曦望着他,眨眨眼,还是不信,“哦”了一声,“先搬家吧,铁画的分成倒过来,你七我三,多四成抵作房租。”
颜雨筠本想拒绝,但怕柳楼曦不搬了,毕竟早上颜家的事,她好像还没消气,于是点点头,没吭声。
回来的路上,柳楼曦一路没搭理他,现在好不容易和他说话了,不想她又恢复沉默,便起了下一个话头:“柳玽偷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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