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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团的训练场,尘土飞扬。
“散开!都给老子散开!”
“谁他娘的再跟蚂蚱似的挤一堆,老子一脚踹死你!”
李云龙的破锣嗓子响彻全场,他像一头暴躁的公牛,在队伍里横冲直撞。
看见哪个兵站位不对,上去就是一脚。
可踹完人,他又会立马蹲下,耐着性子,亲自把那三个兵的站位掰扯清楚。
“你,突击手,眼睛给老子往前看!你这条命,是你后面这俩兄弟拿枪给你保着的!”
“你!机枪手!看清楚没?前面那小子要是中弹了,老子回来第一个枪毙你!”
“还有你!组长!动动你的猪脑子!什么时候冲,什么时候趴,什么时候拉兄弟一把,心里没点数吗!”
战士们被骂得狗血淋头,却没一个敢吱声。
因为他们心里透亮。
这个别扭的“三三制”,在模拟对抗里,好用得邪门。
以前一个班冲锋,常被对面一个火力点压得抬不起头,活活耗死。
现在三个人一组,互相拉扯着,打掩护,不知不觉就能把刺刀捅到对方的鼻子底下。
整个新一团的精气神,像是被浇了油的干柴,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就在这片火热中,团部的电话线,尖锐地响了。
通讯员刚拿起话筒,听筒里就炸开一阵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吼声。
“沈征呢!让沈征那个小王八蛋给老子滚过来!”
是旅长的声音。
通讯员手一抖,话筒差点掉地上,他白着脸把话筒递给一旁看训练的沈征。
“团长,旅长……找您。”
沈征接过电话,神色不变,对着话筒平静地“喂”了一声。
“沈征!你小子要造反啊!”
旅长的声音像是连珠炮,隔着电话线都能感觉到唾沫星子。
“老子让你去代职,是让你去稳住部队!不是让你去打擂台的!”
“你倒好!上任头一天,就把李云龙给干趴下了!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老子现在就派警卫连去毙了你!”
旅长是真的气炸了。
他刚开完会,就听说了新一团的“闹剧”。
李云龙那个刺头被打了?新来的团长是个更狠的刺头?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他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在酸。
面对旅长的雷霆之怒,沈征却把话筒拿远了一点,嘴角甚至勾起一个弧度。
“报告旅长。”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奇特的腔调。
“我这可不是打架斗殴。”
“我这是在深入贯彻您的指示精神,帮助李云-龙同志,进行一场触及灵魂的、深刻的‘批评与自我批评’!”
“噗——”
旁边喝水的张大彪,一口水直接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批评与自我批评?
把人按在地上摩擦,叫他娘的批评与自我批评?
这新团长的脸皮,是城墙拐角做的吧!
电话那头的咆哮明显卡了壳,像是被人迎面塞了个臭袜子。
“你……你放屁!你管那叫批评?”
“当然是!”
沈征的语气无比诚恳。
“经过我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李云龙同志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身的错误。现在他思想进步极大,觉悟提得很高,正哭着喊着要给我当副手,为新一团的建设光热呢!”
旅长:“……”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被搅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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