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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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血债血偿用鬼子的罐头暖老乡的灶膛（第2页）

午饭时分，缴获的日军白面被做成了雪白的馒头，牛肉罐头被熬成了香气扑鼻的浓汤。

沈征亲自端着第一碗汤，送到那位在废墟里刨铁锅的老婆婆面前。

老婆婆看着碗里大块的牛肉，那双干涸的眼睛里，终于滚下了两行浑浊的热泪。

她颤抖着，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个用布包了三层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塞进沈征手里。

那是一颗鸡蛋，还带着滚烫的体温。

“娃……吃……吃了……打鬼子……”

沈征没有拒绝。

他当着老婆婆的面，将那颗鸡蛋郑重地放进自己的胸前口袋，紧挨着心脏的位置。

他知道，这颗鸡蛋的分量，比缴获的所有山炮加起来还重。

这是人心。

是这片土地上，最宝贵，也最坚不可摧的阵地。

儿童团的小豆子，也接到了他的“紧急作战任务”。

他带着自己的“红缨枪”小队，在废墟里比赛似的寻找还能用的铁钉，收集鬼子留下的黄铜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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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孩子都挺着小胸脯，一脸的严肃，仿佛在执行决定战争胜负的使命。

“报告李团长！”

小豆子看见李云龙，迈着正步跑过去，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献宝似的举起手里满满一小筐弹壳。

“我们小队，完成任务！缴获子弹壳一百二十三！”

李云龙正为一根烧坏的房梁愁，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本想挥手把这帮小屁孩赶开。

可当他看到小豆子那张黑一道白一道的脏脸上，亮着一对惊人的眸子时，心头最硬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伸出蒲扇大的巴掌，在小豆子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声音粗得像拉风箱。

“干得不错！都是好样的！”

“把这些玩意儿送去兵工厂，让瘸子李给咱造新子弹！下次打鬼子，算你们一份功劳！”

小豆子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嘿嘿傻笑。

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话。

夜。

临时指挥部里，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照亮了两个人的身影。

沈征依旧站在地图前，看的不再是敌人的布防，而是根据地里一个个村庄的标记，以及他用红蓝铅笔新规划出的道路和水渠。

赵刚坐在桌前，摊开稿纸，笔尖悬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

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暗中连成一片。

那是乡亲们和战士们点燃的篝火，他们在连夜赶工，在焦土之上，重建家园。

白天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反复冲刷。

那个断了胳膊的战士。

那个递出滚烫鸡蛋的老婆婆。

那个因为一句夸奖就乐开了花的小豆子……

他忽然明白了沈征那句“用鬼子的命来还”的真正含义。

血债，需要血偿。

但乡亲们的信任和托付，却不是杀了多少敌人就能还清的。

要还的，是希望。

是一个能让他们安居乐业，不再担惊受怕的明天。

赵刚深吸一口气，胸中那股激荡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奔涌的出口。

他蘸饱了墨水，在稿纸上奋笔疾书。

他的笔下，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质朴的记录和最滚烫的情感。他写沈征那神鬼莫测的指挥，更写那些一手拿枪，一手拿锄头的普通百姓。

油灯的火苗轻轻跳动，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坚定如山。

他写到最后，笔锋一顿，郑重地为这份往总部的战后总结报告，写下了最后的结语。

“……此战之胜，非一人之功，亦非一团之功。”

“此乃人民战争之伟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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