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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的手,紧紧握着沈征的手。
那只常年握笔、显得有些文弱的手,此刻却用上了全部的力气,仿佛要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汲取那份足以颠覆整个战局的力量。
“冈村宁次……这头华北之兽,他的破绽,究竟在哪里!”
王平声音沙哑,话里却烧着火。
这一刻,他不再是来调查问责的延州特派员。
他是一个战士,一个被眼前这幅名为“未来战争”的画卷,彻底征服的战士。
……
总部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一场决定沈征,乃至整个八路军未来战术走向的紧急会议,正在召开。
没有长桌,没有茶杯,所有高级干部,包括王平在内,都围着那张缴获的日军地图,或站或坐。
“我坚决反对!”
砰!
总参谋长一掌拍在身旁的弹药箱上,闷响回荡。
他脸色铁青,目光凌厉,逼视着为的长。
“长!王平同志!我承认,沈征和新一团,立下了天功!但是,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未经请示,擅调主力团千里奔袭!这是什么性质?这是无组织,无纪律!”
“今天我们为了一个沈征破例,明天就会有无数个‘沈征’冒出来!到时候,军令如山何在?我军的铁律何在?”
“我们打的就不是仗,是乱仗!是糊涂仗!”
参谋长的话,字字诛心。
刚刚因演习而沸腾起来的热血,迅冷却。
纪律,是这支从无到有、在血与火中成长起来的军队的生命线。
谁也不敢,谁也不能,去触碰这条红线。
“我不同意参谋长的看法。”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是赵刚。
他站了出来,先是向众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不卑不亢地迎上参谋长的目光。
“参谋长同志,纪律的重要性,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纪律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打赢战争,是为了保护人民,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党!”
“当总部被围,音讯全无,在那种极端情况下,‘等待命令’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是坐以待毙!”
“沈征同志的决断,看似违纪,实则恰恰是遵循了我们革命的最高原则——不惜一切代价,保卫脑机关!”
赵刚的话掷地有声,逻辑清晰。
“他的行动,挽救的不仅仅是几位长的生命,更是我们整个华北敌后战场的指挥核心!”
“放你娘的屁!”
李云龙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终究是没憋住。
他像一头被困住的野牛,在后面急得抓耳挠腮,被几个警卫员死死按住。
“俺们团长要是等命令,现在你们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还在这儿跟俺们讲纪律?!”
“李云龙!闭嘴!”为的长终于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李云龙脖子一梗,还想再骂,却看到沈征投来的平静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别急,看着。
他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王平身上。
作为延州来人,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王平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颗黄澄澄的,步枪弹壳。
是刚才演习场上,他悄悄捡起的。
他将弹壳放在地图上,用手指轻轻拨动。
“来之前,我看了十几遍关于新一团的战报。说实话,我不信。什么‘钢铁洪流’,什么‘天降神兵’,我只当是前线同志的夸大之词。”
王平缓缓开口,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直到今天,我亲眼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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