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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裳楞了下,看在他身后的伤的份儿上,倒也答应了,“哦。”
他的发,又黑,又直,她握着手巾缓缓擦着包住慢慢搓捻。
就听到贺西楼说话:“你知道,我方才为何那般说吗?”
罗裳想说,我还准备问来着,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便装一装问一下:“为何?”
他说:“因为我生母就是妾室,当年因为这个身份,她吃了不少苦头,我都看在眼里。因为是妾室所生,我理所应当是庶子,若不是裴氏膝下无子,祖母也不会提拔重用我将我转手过继给裴氏,成了贺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贺西楼。所以,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这般轻贱自己。”
这件事,在洛州不是什么秘闻。世人都知道,只是畏惧贺家雄厚势力,所以无人敢私下议论。就连当年的乔兰舟也知道些许。想想,贺西楼素日那般骄傲肆意的人,竟也会主动把这件事将给她一个妾室,这一点让她意想不到。更加笃定,贺西楼真的是喜欢罗裳,喜欢到,会主动把自己的身世将与她听。
罗裳有些出神,贺西楼伸手来捏了捏她的手指,“听到了吗,以后无需这样。”
罗裳对于贺西楼这番动作,心竟倏地猛跳了一下,垂眸之时,却见贺西楼回望于她。
那眼神真挚,未干的发丝,沁出细汗的俊逸脸庞,那一刻,罗裳竟然觉得…有些害羞。
她咽了咽,堪堪点头:“听到了。”
贺西楼眼梢弯起,随即松开罗裳的手指,又背对着罗裳,“今天府里来了客人,带了两盒糕点,我素来不喜欢吃这些个甜食,等会我让下人送你这里来。”
罗裳捏着手巾,当发丝缓缓淹没她的指间缝隙时,她才顿了顿:“客人?”
“嗯。”他单手整理里衣,又系上腰带。
烛影之下,他的脊背挺阔,发已干,罗裳犹豫一会儿,要不要开口让他走。
却没想到贺西楼倒也是个正人君子,说不留宿就不留宿,麻溜儿的穿上长靴就准备离开云烟阁。可当他打开房门那一刻,外头的风雪便汹涌而入,吹起他身上的丝绸长袍,他犹豫一下,转身看着罗裳:“外头下雪,要不?”
他这话,像极了商量的语气。
罗裳也察觉到了,却表现的一脸淡定,拿着披风递给他:“将军披个披风,早些回幽兰阁,明早还要上早朝。”
贺西楼憋在嘴里的话,被硬生生咽下去。
今夜这风雪,过于凉,罗裳冻得下意识抬手搓了搓小臂,鼻尖上头微微泛红,贺西楼接过披风转而盖在她身前,“进去吧。”
罗裳楞住,抬头看他,却再次撞入贺西楼那浸满夜色的眼,他的眼神深邃不见底,却又引人不得不注视着。他的手握在她两肩上,似乎没打算松开。
罗裳耸了耸肩,不解道:“怎么了?”
罗裳耸了耸肩,不解道:“怎么了?”
他匀了一口气,似思忖一下才开口:“过了明日,我便要受命去西厥,此一去多则一年少则数月,若是西厥情况严峻免不得两国交战。”
“交战?”罗裳面色一怔。
他点头,“嗯,此去目的是镇压,若是西厥过于不驯,少不了要打仗。”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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