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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的,这殿中的光被蛸纱帘子遮了个严实,什么都看不清。
沈元惜低声吩咐殿中伺候的宫人点灯,自己则端着盛有鸩酒的托盘走进内室。
“这一日还是来了。”谢琅抬眼,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见我来送你,很意外?”沈元惜挑了挑眉,将毒酒放在桌案上。
谢琅看她一脸的冷漠,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算了,反正都是要死的,死在她手里总比让别人来杀要强得多。
最起码,她来见他最后一面了不是吗?
谢琅这样想着,面上露出一个惨淡的笑。
他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形容有些狼狈的沈元惜身上。他被困东宫,也不知她做什么去了,怎么搞得一身脏污。
谢琅想问问她,是不是受委屈、是不是被欺负了?
喉结滚了滚,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现在要死的人是他,这时候关心刽子手,会很让人觉得他是个恋爱脑。
谢琅不想再给沈元惜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了。
“太子殿下,屈居人下的滋味,如何啊?”沈元惜似有兴致,忽然问了他这么一句。
谢琅不解。
沈元惜却没有解释的打算,换了个问题问他:“我能知道你的过去吗?”
谢琅面露惊讶。
“怎么?不愿意讲?”
“没有,只是惊讶,你竟也会对别人产生好奇。”
沈元惜勾唇:“至少此刻,我不好奇别人,只好奇你。”
“是我的荣幸。”谢琅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不紧不慢道:“我是胎穿,直到七岁才想起现代的记忆。”
“出身的话,我应该算是一个富二代吧。”
“应该?”沈元惜敏锐的捕捉到这个非同寻常的字眼。
“因为我妈是第三者,是我爸最喜欢的一个情妇,所以我在家里也挺受重视的。”
和在大历朝几乎一样。
“那你为什么会穿越?”
“沈小姐是死了才穿过来的吧?我不是,我现代的身体,估计还躺在icu病房里。”
沈元惜更不理解了:“那你怎么没有想办法穿回去?”
她之所以没有想方设法穿回去,是因为现代的身体已经死了,可谢琅的身体既然没死,为什么会安于现状呢?
“回去和哥哥弟弟争老爷子那点家产,哪有夺嫡刺激啊。”谢琅轻晒,随后端起酒杯。
啷!
沈元惜眼疾手快,一把将银质酒杯打落在地上。
无色的酒液洒出,洇湿一小块地毯。
谢琅:“?”
沈元惜没理他,拔下垂着镂空掐丝香囊的金钗,从中到处七八粒香丸一样的东西,拍在他跟前:“吃了。”
“假死药?”谢琅哑然。
沈元惜当着他的面,将一整壶鸩酒倒在了地毯上,洇出一大块深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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