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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嗅嗅,活脱脱玫瑰花成精。
他放心了,将玫瑰露放回原位,躺到床上,数着绵羊。
……
寒风刺骨,快速卷过积着雪水的地面。
朝恹从东苑出来,赵禾打着一盏灯笼在前引路。
朝恹笑道:“今夜四下点着灯盏,灯火通宵达旦,难道没了这盏灯笼,还会看不清路?”
赵禾嘿嘿嘿笑了一声,把手上的灯笼灭了。他对朝恹道:“听闻宫外的灯会办得格外隆重。”
朝恹道:“你想出去看看?”
赵禾手指比划,道:“是有那么一点点。”
朝恹道:“你去吧,不可误事。”
赵禾满脸喜色,连忙应是。
朝恹又问:“灯会举行到什么时候?”
赵禾道:“这便不清楚了,我出去看了,找人打听打听。不过就算这场灯会今夜结束了,还有其他灯会。”
朝恹道:“去吧。”赵禾高高兴兴走了。行至东宫隐蔽之处,朝恹询问李澜,这次从边境送来的密函里面,有没有许景舟的信件。
李澜回道:“有的。”
李澜回到值班耳房,打开柜子后方的墙壁,从中取出一个匣子,将匣子最上方的信件拿了出来。
“殿下,这便是许景舟的信件。”
朝恹接了过来,放入袖中,道:“等会换值了,别忙着折腾你那些木头了,早些休息吧,我等着你拜个早年,来晚了可不给赏。”
李澜拱手应是,犹豫几息,问道:“殿下,您怎么知道我闲暇之余雕着木头玩?”
他性子静,与其他近卫不太能够玩到一起,故而发展出了雕刻这一爱好。
朝恹笑道:“我长四只眼睛,八只耳朵。”
李澜:“……”
李澜护送怪物太子到了春和殿偏殿寝宫,立在殿外,认认真真执勤。
轮到换值之时,撞见了张掌设等人。
李澜向张掌设点了点头,抬腿就要走,张掌设叫住了他,递来一个红色纸包。
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各色各样的糖。
李澜道:“多谢,不过我不爱吃糖,你送给其他人吧。”他将纸包折好,递于张掌设。
张掌设:“……”
张掌设恨恨将他看了两眼,扯过纸包,同其他人走了。
李澜迷惑地盯着她的背影,不明白怎么就得罪对方了。他这不是担心浪费吗?
李澜想不明白,却也不想了,回了住所,拿起刻刀与木头,一刀刻去,想起太子的话,到底在乎俗物,放下手中活计,沐浴完毕,倒头就睡。
……
此刻,春和殿偏殿。
朝恹沐浴完毕,披上外衣,坐在火炉边,烘干头发,捏着信件,方入暖阁。
明亮灯光之下,暖阁里面的一切物品都变得格外温暖。
朝恹拨开厚实的幔帐,几乎要把他淹没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其实进入暖阁之时,他就闻到了玫瑰花香,但味道很淡,料想是顾筠用了玫瑰胰子,他便也没有上心,但此刻……他才明白真正原因。
顾筠用了玫瑰露。
他之前想要对方用,但对方不肯用的香。
他的动作顿住了,立在床前,久久看着床榻上的鼓包。
一片黑暗之中,顾筠察觉到了朝恹的存在,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前方。潮湿的呼吸打在被面,凝聚起的水汽,尽数扑到脸颊。
顾筠眨了眨眼睛,眼帘已然润湿,有些沉重。
他维持着侧卧的动作,静静等着朝恹接下来的动作。
时间在此刻放得极其缓慢,顾筠等了许久,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脱离了时间轨道,朝恹却依然没有动作。
这人气性怎么这样大?难道非要自己正式无比地向他道歉?可是,自己也没有什么错。难道选择回家,他就有错了吗?
他也不想抛弃他,只是世事难以两全。
更何况,现在分外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为什么要去想那么遥远,或许不会存在的事情?
顾筠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想来想去,难过攒积成海,倏然化为火山,顷刻喷发。
顾筠抬手就想掀开被子,跟人大吵一架,至于吵完之后……顾筠没有想过,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要冷战了,他实在受不了,他宁可和朝恹分手。
被子已经掀开一条较大的缝,顾筠忽而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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