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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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局中局（第1页）

到了傍晚，几人在山林边的一个小破屋落脚。天黑后，霜儿假装睡熟，等听见付玉郎和厉良人都没了动静，悄悄起身，从布包底层摸出一个小小的烟火信号——这是她跟上头约定好的，只要点燃，就会有人来接她，顺便把消息带回去。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破屋外，刚要拿出火石，身后突然传来厉良人的声音：“霜姑娘，这么晚了，在这儿做什么？”霜儿吓得手一抖，烟火信号掉在地上。

她转身，强装镇定：“我……我就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厉良人一步步走近，目光凛冽。

付玉郎和高金也从破屋里走出来，脸上没了之前的随意，眼神里满是严肃。付玉郎看着霜儿，语气带着几分轻蔑道：“我们本来还想给你个机会，没想到你真的是天冥宗的人。”

霜儿脸色惨白，知道自己暴露了，却还想狡辩：“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就是想报仇……”

“报仇？”高金冷笑一声，道：“你报的哪门子仇？”

厉良人道：“白大海是你什么人？”

霜儿闻言身体晃了晃，再也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付玉郎也笑道：“看来咱们猜对了～”

厉良人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烟火信号：“白大海让你来离间我们，还想套丰前辈的消息，可惜啊，你从头到尾，都在我们的局里。”

霜儿咬着牙，眼里满是恨意：“你们早就知道了？”

高金点头道：“从你说江啸绝杀你娘那天起，我们三人就察觉出不对劲，你演的那些戏，我们不过是陪你玩玩。”

付玉郎看着她，露出一副厌恶的样子道：“高金，以后能不能别让我演这个靠近她的角色，我都恶心了，下次让良人兄来，哈哈哈～”

厉良人闻言无奈摇了摇头。

霜儿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就想往自己脖子上抹。

付玉郎眼疾手快，一脚把刀踢飞，冷声道：“别想着自尽，你得回去告诉你主子，想跟我们斗，还不够格。”

高金看了眼天边的月色，对厉良人说：“把她绑起来，明天天亮了，让她自己走回去。”

霜儿被厉良人绑住，坐在地上，看着三人进了破屋，只觉得又气又恨，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精心策划的离间计，终究成了一场笑话。

……

次日，三人早早赶路，去往踏云峰，路上，高金疑惑道：“良人，你怎么猜出她是白大海的人？”

厉良人向高金解释道：“那白大海也是四大冥王之一，只不过他武功平平，但是善于观察，而且善用计谋，他无比好色，养了小妾无数，那霜儿姿色妩媚，多半就是他的小妾。所以就猜到了。”

高金闻言点了点头。

厉良人接着说道：“看来这白大海早就知晓丰前辈在皇城。”

高金附和道：“是啊，不然他不会派霜儿来我们这打探消息。”

付玉郎则一脸淡然，笑了笑道：“丰前辈武功高强，在皇城也不会有危险。我们还是赶路吧，别杞人忧天了～”

三人在途中，高金目光在厉良人与付玉郎之间打了个转，随后问道：“你们既同属广相国麾下，怎么不见你们常回故里探望父母？”

话音刚落，厉良人眼底掠过一丝怅然，答道：“我的老家不在中原腹地，远在南岭那边。”

“南岭”二字入耳，高金脑海中骤然浮现出那张笑靥如花的脸，那个令他难以忘怀的倩影。

不知她此刻是否已经抵达南岭？路上有没有遇到凶险？那片陌生的土地，能不能容她安稳落脚？

无数念头翻涌，让高金指尖微微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道：“那南岭离咱们现在的地方，约莫有多远？”

厉良人抬手往南指了指，语气平缓道：“若是日夜兼程赶路，大概要走半个月。从这儿一直往南，过了定远河，再穿过一片连绵的竹林，就能到达南岭了。”

高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厉良人瞧出他对南岭上心，便又多解释了几句：“咱们现在待的这地界，是中原核心，也是当年广相国坐镇的地方。往北走，便是你先前去过的漠北荒地，风大沙多，冬天能冻掉耳朵；往南是南岭，林密水多，常年暖得很；往东一直走，能到东海岛，那岛大得很，听说岛上有连片的盐田，还有渔民靠捕大鱼为生；至于往西……”

他话锋顿了顿，高金顺势追问：“往西又是什么地方？”

厉良人脸上的神色沉了沉，声音也低了些：“往西是西域，那地方神秘得很，我活了这么大，也没去过。早年西域还是广相国的附属，年年要往中原送贡品，可自从广相国没了之后，那儿就成了无主之地。”

“没了管理者，当地那些有势力的豪强便各自占了地盘，你争我夺，硬生生把西域拆成了十几个小王国。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攻你，常年没个安稳日子。”

“更要命的是，由于当地特殊的气候条件，西域成了各种毒虫蛇蝎的栖息地，这些毒物不仅数量众多，而且毒性极强，给当地居民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说到这儿，厉良人咽了口唾沫，语气里多了几分忌惮：“更邪乎的是，听说西域有些怪人，专门以养蛊为生。他们把蝎子、蜈蚣、毒蜘蛛这些东西塞进一个陶罐里，封上盖子让它们互相啃咬，最后活下来的那只，就成了他们手里的‘蛊’。有的用来害人，有的用来控制人，前些年还听说有中原商人去西域，被人下了蛊，回来后整日疯疯癫癫，没活过半年。”

高金听得眉头紧锁，虽觉得“养蛊”之事有些离奇，却也能想象出西域的混乱凶险，他轻轻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好奇，转而将目光投向一旁始终没说话的付玉郎，嘴角牵起一抹温和的笑，问道：“那你呢？你的家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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