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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布会现场流光溢彩,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程明月坐在傅司夜身边,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七年婚姻,她已经很熟悉这样的场合——作为傅氏集团总裁夫人,陪丈夫出席各种活动。
记者们的镜头齐刷刷对着他们,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向傅司夜。他游刃有余地回答着,偶尔转头与程明月对视一眼,那双曾经让她沉醉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深邃而疏离。
“傅总,傅太太,请问二位如何平衡事业与家庭?”一名女记者问道。
傅司夜拿起话筒,程明月适时地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臂弯,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这是他们七年婚姻练就的默契。
“我和明月……”傅司夜刚开口,手机震动声突兀地响起。他瞥了一眼,脸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但程明月感觉到了他瞬间的僵硬——那种她越来越熟悉的、预示着变故的僵硬。
傅司夜匆匆结束回答,将话筒放下。程明月保持微笑,指甲却几乎掐进手心。她知道他看的是谁的消息——那个叫林小渔的打渔女。
“抱歉,有点急事需要处理。”傅司夜低声对她说,随即站起身。
全场哗然。记者们面面相觑,镜头疯狂对准突然离席的傅总。程明月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却还得维持体面。
“司夜临时有重要事务需要处理,请大家见谅。”她声音温婉,手指在桌下微微颤抖。
傅司夜已大步向外走去,没有回头。程明月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忽然想起七天前他们的结婚七周年纪念日,他也是这样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去,留她对着冷掉的烛光晚餐到天明。
布会草草收场。程明月应付完媒体,独自回到傅宅。空荡荡的别墅冷清得可怕,她脱下高跟鞋,光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寒意从脚底直窜心上。
手机响起,是闺蜜苏曼打来的。“明月,你没事吧?傅司夜又什么神经?”
程明月走到酒柜前倒了杯红酒,“老样子。”
“就因为那个渔女?”
程明月抿了口酒,没说话。窗外突然闪电划过,接着雷声轰隆。她想起傅司夜最怕打雷,小时候每逢雷雨夜,他都会偷偷翻墙到程家找她。结婚后,每遇雷雨,她总会提前备好安神茶,在他书房外轻轻敲门……
手机又响,这次是傅司夜来的短信:“小渔害怕打雷,我今晚不过去了。”
程明月盯着那行字,忽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多可笑,她的丈夫去陪另一个女人,还特意消息告知她这个正妻。
雷声再次炸响,程明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灼烧着喉咙,却暖不透冰凉的心。
二
傅司夜恢复记忆已经三个月了。
三个月前,程明月接到医院电话,说找到失踪两年的丈夫时,她几乎跪地感谢上苍。傅司夜出海考察时遭遇风暴,游艇残骸被现,所有人都说他生还无望。但程明月不信,她等了两年,盼了两年,终于等到他回来。
然而回来的不只是傅司夜,还有他失忆期间收留他的那个打渔女——林小渔。
医生说傅司夜头部受创,记忆受损,可能随时恢复,也可能永远想不起过去。程明月不介意,她只想丈夫平安回来。她耐心地帮他回忆过去,从他们青梅竹马的童年讲到结婚七年的点点滴滴。
傅司夜听着,眼神却陌生而疏离。他不再爱吃她做的糖醋排骨,不再在睡前阅读,甚至不再怕打雷。最让程明月心痛的是,他总在不经意间提到“小渔”——那个在他失忆时救了他的渔家女。
“小渔做的鱼汤很鲜。”“小渔说海边日出最美。”“小渔她……很单纯,和我们的生活很不一样。”
每当这时,程明月只能勉强微笑。她感激林小渔救了丈夫,却无法抑制内心日益滋长的恐慌。
直到那个雨夜,傅司夜接到电话说林小渔不适应城市生活跑丢了,他二话不说冲出门去。程明月拦他,他却说:“明月,你不懂,小渔对我来说很特别。”
一句话,冰水般浇透她全身。
特别。多么残忍的词。
三
第二天清早,傅司夜才回来,身上带着海水的咸腥味。
程明月坐在客厅沙上,一夜未眠。“她怎么样了?”
傅司夜松了松领带,脸上带着倦色,“找到了,在海边坐着哭了一夜。她哥哥去世后,她一直很孤独。”
程明月起身走向厨房,“我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我洗个澡换身衣服,上午还有个会。”傅司夜说着往楼上走。
程明月扶着流理台,指节白。七年婚姻,他从未拒绝过她做的早餐,即便最难熬的那段日子,他也会吃完她准备的每一餐。
“司夜,”她转身叫住他,“今晚回家吃饭吧,爸妈说要过来。”
傅司夜脚步顿了顿,“我看情况,小渔情绪还不稳定。”
“她情绪不稳定有你什么事?”程明月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傅司夜,我是你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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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夜转身看她,眼神复杂,“明月,别这样。你知道这两年是小渔收留了我,没有她我可能早就死了。她现在只有一个人,无依无靠……”
“所以我们给她钱,帮她安顿生活,这还不够吗?”程明月声音颤抖,“你知道外面都在怎么说吗?说傅总身边多了个‘海边的辛德瑞拉’!”
傅司夜皱眉,“那些闲言碎语你也在意?明月,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程明月苦笑,“从前我丈夫不会在布会上丢下我去找另一个女人。”
傅司夜沉默片刻,最后只说:“我会尽量赶回来吃晚饭。”
但他食言了。
程明月和父母等到八点,傅司夜才来消息:小渔烧了,走不开,你们先吃。
程明月的母亲林婉放下筷子,面色不豫:“明月,司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林小渔就那么重要?”
程父程建国拍了拍女儿的手,“明月,不是爸说,你这样忍让不是办法。傅司夜失忆了不懂事,你也不能由着他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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