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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雨总来得细碎,带着湿凉的水汽打在教室窗玻璃上时,林小满正低头给橘色铁盒里的糖纸分类。讲台上老师的声音被雨声揉得模糊,她指尖捏着那张紫色星空糖纸,忽然想起上周江彻分糖时,指尖蹭过她唇角的温度,耳尖悄悄热了起来。
“这道题的辅助线要这么画。”铅笔尖轻轻敲在练习册上,江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把自己的笔记本推过来,上面用红笔标着清晰的步骤,末页还画了个小小的萤火虫,翅膀上写着“加油”。林小满抬头时,刚好撞见他递来的热牛奶——杯壁还带着温度,是他课间跑下楼买的,包装纸上印着和铁盒里一样的橘子图案。
放学时雨还没停,江彻撑开伞,把大半伞面都偏向林小满那边。两人踩着积水往巷口走,他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上周去湿地公园,看到有人卖这个。”是个手工做的小灯笼,骨架是细竹条,蒙着半透明的棉纸,里面放着颗会光的电子灯珠,点亮时像极了那晚的萤火虫。
“等雨停了,我们可以提着它去草地。”江彻把灯笼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又飞快收回去,耳尖比平时更红。林小满把灯笼抱在怀里,橘色铁盒放在书包最上层,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片银杏叶——是今早打扫操场时捡的,边缘已经染成金黄,“这个也能放进铁盒里,就当是秋天的纪念。”
回到老槐树下时,雨刚好停了。江彻帮林小满把银杏叶压平,放进铁盒的夹层里,旁边挨着那片三叶草。橘色铁盒被路灯照得暖融融的,林小满忽然打开瓶子,倒出一点蒲公英绒毛:“你看,晒干后还是软的。”风一吹,绒毛轻轻飘起来,江彻伸手去接,却不小心让它落在了她的梢。
他抬手想帮她拂掉,指尖刚碰到丝,又顿住了。林小满仰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眼底,像盛着揉碎的星光。“下周学校有运动会,”江彻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我报了oo米,你要不要来当我的啦啦队?”
“我会带橘子糖去的。”林小满笑着点头,把蒲公英绒毛小心放回瓶里。江彻看着她的笑,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新糖——是柠檬味的,糖纸是淡绿色的,印着小小的银杏叶,“提前给你留的,等我跑完步,我们一起吃。”
两人蹲在槐树下,把柠檬糖纸叠得整整齐齐,放进铁盒里。夜风带着雨后的清新吹过来,林小满靠在树干上,看着江彻认真整理铁盒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被雨水打湿的日子,好像也因为这个藏着糖纸与星光的铁盒,变得和橘子糖一样甜,慢慢酿成了属于他们的、带着雨香的回忆。
十一月的阳光把操场晒得暖融融的,运动会的广播声刚掠过跑道,林小满就攥着橘色铁盒往oo米跑。铁盒里装着提前剥好的橘子糖,还有张刚叠好的淡蓝色糖纸——是今早特意买的薄荷味,她说薄荷的凉能帮江彻醒神。
处的江彻正系鞋带,校服外套搭在旁边的栏杆上,橘子徽章在阳光下亮得晃眼。他看见林小满跑过来,耳尖先红了,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糖:“等我跑完,我们把这张糖纸也放进去。”说话时,他悄悄把自己的运动腕带解下来,扣在她手腕上,“这个能吸汗,你拿着铁盒别累着。”
令枪响的瞬间,林小满跟着跑道边的人群往前跑。江彻起初落在第三,跑到第二圈时,他忽然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林小满正举着写着“江彻加油”的硬纸板,纸板边角还贴着片银杏叶,是从铁盒里临时取出来的。不知是不是这一眼的缘故,他脚步突然加快,慢慢追上了前面的人。
最后一圈时,江彻的额角全是汗,呼吸也变得急促。林小满跑到终点线旁,把剥好的橘子糖举得高高的:“江彻!快到啦!”他听见声音,猛地加冲过终点,刚停下就朝她走过来,接过糖含在嘴里,橘子的甜意混着喘息漫开。“没给你丢脸吧?”他擦着汗笑,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热气。
颁奖时,江彻把铜牌挂在林小满脖子上:“这也算我们的藏品。”两人坐在看台上,他从书包里掏出片干花——是运动会场地旁摘的小雏菊,花瓣已经压得平整,“刚才跑过弯道时看见的,想着和你的银杏叶很配。”林小满打开橘色铁盒,把铜牌放在最上层,再小心地把干花和薄荷糖纸叠在一起。
夕阳落在跑道上时,江彻推着自行车,林小满坐在后座,手里抱着铁盒。风掠过耳际,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是刚才小卖部买的草莓味,糖纸是粉色的:“下次我们去湿地公园,把这个糖纸和灯笼一起带过去。”江彻回头笑,声音被风裹着传过来:“好啊,再摘点三叶草,给铁盒添新东西。”
自行车驶过老槐树下,槐树叶轻轻落在车筐里。林小满低头看着铁盒,里面装着糖纸、干花、铜牌,还有他们攒下的每个瞬间。她忽然觉得,这个小小的铁盒,好像已经装下了一整个秋天的甜,而往后的日子,还会有更多温柔,等着被他们慢慢放进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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