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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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他睁开眼，深蓝色的眼眸深邃地看向埃德加，里面翻涌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伸出手，扣住了埃德加的后脑，将他按向自己，然后低头，精准地攫取了他那双总是喋喋不休、或者发出让他心烦意乱笑声的唇。

“唔……”埃德加惊讶地睁大了浅蓝色的眼睛，但随即温顺地闭上，回应着这个带着凉意和海风气息的吻。他喜欢莱的亲吻，即使对方总是这样突如其来，带着点不容拒绝的霸道。

一吻结束，埃德加气喘吁吁地趴在莱的怀里，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他小声抱怨：“莱……你偷袭……”

莱看着他那副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指尖轻轻拂过他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算是回答。

阳光渐渐变得炽热，小镇的上午在宁静中流淌。楼下偶尔传来老芬恩收拾工具的叮当声，远处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节奏声，还有海鸥的鸣叫。在这间临海的小屋里，埃德加依旧黏在莱的身上，一会儿摸摸尾巴，一会儿玩玩儿头发，一会儿又凑上去索要亲吻，仿佛永远也不知足。

莱虽然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纵容着，偶尔会因为过于“烦人”而用吻或者轻轻的禁锢来阻止怀里小人类的“骚扰”，但他深蓝色的眼眸里，那片冰冷的海洋深处，早已被这片陆地上的阳光和温暖彻底渗透。

这或许就是莱所能想象的，最完美的“在一起”。有阳光，有海，有一个把他当成全世界、并且被他牢牢圈养在怀抱里的人类。

午后的阳光将木质地板晒得暖烘烘的。老芬恩到底还是没舍得真让儿子一下午都腻在那条鱼身边，隔着楼梯喊埃德加帮忙把修补船用的沥青拿出去晒一晒。

埃德加有些依依不舍地从莱冰凉的怀抱里爬起来，临走前还不忘飞快地在莱线条优美的腹肌上亲了一下，换来对方一个警告性的眯眼。他笑嘻嘻地跑下楼，动作麻利地将一小桶沥青搬到屋外阳光充足的空地上，心里盘算着尽快干完活回去。

莱透过窗户，看着埃德加在阳光下忙碌的身影。人类青年穿着简单的亚麻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白皙的手臂。阳光将他棕色的头发染成蜜色，鼻尖因为活动而渗出细小的汗珠。莱的视线落在埃德加因为弯腰而显露出的后颈那一小片皮肤上，目光深沉。

没过多久，埃德加就带着一身阳光的气息跑了回来，额发被汗水打湿了几缕，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冲到水床边，先是把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确保没有沥青的污渍，然后才迫不及待地再次贴近莱。

“好热……”他嘟囔着，将自己发烫的脸颊贴上莱微凉的胸膛，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莱这里最舒服。”

莱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用冰凉的指尖拂去他鼻尖的汗珠，然后顺势将他圈进怀里，尾巴无声地摆动，带来一丝丝清凉的水流，环绕在埃德加周围。

“爸爸说晚上吃烤鱼，”埃德加仰起脸，浅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期待，“就是你昨天指给我看的那种银鳞鱼，他说肉质最嫩了。我给你挑最大块的，没有刺的！”

莱对人类的食物兴趣不大，他更偏爱生食新鲜的海产。但看着埃德加亮晶晶的眼睛，他点了点头。“随你。”

埃德加高兴起来，又开始了他乐此不疲的“探索”。今天他似乎对莱的头发格外感兴趣。他跪坐在莱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梳理着那如同深海夜色般的长发。莱的头发极其顺滑，冰凉如丝绸，握在手里有一种独特的质感。

“莱，你的头发好像比我的还要好……”埃德加一边用指腹轻轻按摩着头皮，一边感叹，“又滑又凉，夏天抱着最舒服了。”

莱闭着眼，感受着埃德加轻柔的触碰。人鱼的头发也是敏感部位之一，通常不允许他人随意碰触。但埃德加是例外。他的手指温暖而灵活，带着无限的耐心和爱怜，梳理头发的动作更像是一种亲昵的安抚。

“听说深海里有会唱歌的海妖，头发是不是也像你这样？”埃德加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象，“她们会用歌声诱惑水手……莱，你会唱歌吗？”

莱缓缓睁开深蓝色的眼眸，透过发丝的缝隙看了身后好奇的人类一眼。“不会。”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人鱼当然有歌声，但那并非用于诱惑，而是更古老、更强大的力量。他并不想对怀里这个单纯的人类展示那些属于深海的危险一面。

“哦……”埃德加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莱你不用唱歌也很好！我最喜欢你了！”他说着，俯下身，从后面环住莱的肩膀，将下巴搁在莱的颈窝里，像只无尾熊一样紧紧贴着。

莱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暖和重量，还有那萦绕在鼻尖的、独属于埃德加的阳光与皂角的干净气息。他微微侧过头，冰凉的唇瓣无意间擦过埃德加近在咫尺的脸颊。

埃德加像是被鼓励了，立刻得寸进尺地在他脸颊上“啾”了一下，然后满足地嘿嘿傻笑。

夕阳开始西沉，将天边和海面都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老芬恩在楼下开始准备晚餐，烤鱼的香气隐隐约约飘了上来。

埃德加依旧黏在莱的身上，仿佛一块撕不下来的牛皮糖。他一会儿摆弄莱的手指，比较着彼此手指长度的差异；一会儿又好奇地触碰莱耳后那几片若隐若现的、细小精致的鳃裂，引来莱警告性的一瞥后，又乖乖缩回手，只敢用目光描绘那优美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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