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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荣湛俯身,轻抚钟商的头发,“你有很多问题想问,对吗?”
当然,钟商点脑袋:“是不是梦。”
荣湛领着他的手摸摸自己的脸颊:“不是,有温度的。”
钟商一刻不耽误:“他们叫你医生和博士,代称吗?”
“代称?”荣湛挑起眉骨,“说起代称,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编辑。”
“什麽意思。”
“我喜欢在一个雏形作品上修修改改,”荣湛边说边比画,轻巧的话语里饱含深意,“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改编,排版,发表。”
钟商听得云里雾里,像是领到限时卡,不等思考接着问:“还有,如果我不拦着,你是不是要卸掉祁弈阳的一条胳膊。”
“我要他的胳膊做什麽,能当饭吃吗?”荣湛意味深长的摇头,“不动用暴力就能操纵别人对我来说更有趣。”
“最後一个问题,”钟商深呼吸,心情复杂到分不清喜和苦,“天一亮,你还会记得我吗?”
这个问题可真残忍!
荣湛的睫毛颤了颤,视线下垂,没有回应。
沉默是不是就等于默认。
钟商心中的酸楚不断蔓延,忍不住想跟哥哥诉苦:“我们晚上见面你不爱讲话,无所谓,我也不是特别想说,至少我们可以拥抱,可是白天你不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
荣湛有点好奇:“白天的我...你喜欢吗?”
“为什麽这麽问,”钟商顿时蹙眉,因为感情被质疑有点气,“不管你记不记得,我始终记得一切,我喜欢。”
“嗯,有点出乎意料。”荣湛看向外面的夜色,忽然陷入一阵沉默。
钟商亲了他的手背,用气音讲话:“失去记忆的哥哥,不喜欢我,你对我跟其他人没什麽区别。”
看得出来,钟商很在乎白天的相处。
荣湛不禁苦笑,有点无奈,内心深处还有不愿暴露出来的恶趣味,他脱了鞋上床,平躺在钟商身旁,钟商很自然地滚到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臂膀。
“是我不对,”荣湛望着天花板思考,“白天的我之所以不喜欢,那是因为....他做不到。”
“什麽?谁?”钟商动了动脑袋,“你再说一遍,什麽做不到。”
荣湛轻笑:“没什麽,睡吧,我守着你。”
“不..”钟商将人搂紧,鼻子越来越酸,“哥哥,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生病了。”
这个问题压在心里许久,每次见面钟商都想问,但害怕结果过于残忍,这回他不再自欺欺人,他担心荣湛的安危,那句‘精神病’深深刺激到他,他认为哥哥没有说谎。
荣湛半晌後开口:“算是吧。”
钟商喉咙发涩,即便有过心理准备,还是难以接受:“有一种症状叫间歇性失忆,或者是遗忘症,类似吗?”
荣湛神情不变,依旧凝望天花板不语。
钟商从沉默中接收到了某种信号,十分忐忑:“比这还严重?”
“别担心,”荣湛不希望他为此事慌张,转过脸亲吻他的额头,“你只要记住,你既是我的镇定剂也是我精神的导火索,这具身体的真相可能不遂人意,到那个时候,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钟商听得直拧眉,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追问,忽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荣湛轻点他的眉心,在他耳畔轻言细语:“不用担心哥哥,你才是最关键的,你是平衡点。”
“你说明白些行不行。”
“假设,我的精神世界是三脚架,你就是固定三根支架的螺丝,一旦螺丝松动,或者其中一根支架独自延长和缩短,那麽由三脚架支撑的东西就会轰然倒塌。”
“你病的这麽严重,听上去受不了一点刺激..”钟商感觉眼皮发沉,他不愿睡觉,努力保持清醒,“哥,那个毒|贩是怎麽回事,还有,你真的是医生,为什麽..你有执照吗?你不会在平地区玩擦边吧。”
大概只有钟商才会这样毫无顾忌且直白的问荣湛这种问题,他被逗笑了,觉得小商一直都这麽可爱又心善。
他亲了亲钟商的鼻梁和嘴角,语气带点溺宠和安抚的味道:“放心吧,哥哥从不触犯底线,因为有你在,我一直在做正确的事,我有很多欲望,我控制并驯服它们,人偶尔需要解放天性,至于用什麽渠道解放,因人而异。”
“我记得,”钟商接过话,“你在毕业典礼说过,如果一个人的天性受到过强的压制,会异常地被迫倒转方向往体内生长,会化脓溃烂,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伤害。”
荣湛细细回忆,无声地笑:“嗯,荣博士说的,控制的好,另有用途。”
“什麽意思。”钟商打个哈欠,擡了擡眼皮。
“我决定救的人,都是应该活下来的,不该救的人...”我会静静地看着,只是看着。
荣湛没说完,他总想把好的一面留给钟商。
等人睡着,他拾起钟商胸前的小口哨,玩把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是继续当棋手,还是提早结束游戏,小商,不如你替我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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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消息,一个从香槐耶来的男人被抢劫,抢完之後被人丢在垃圾堆里。
严锵在一堆纸壳箱子里找到昏迷的荣湛,赶忙把人摇醒。
谢天谢地,荣湛四肢健全。
“荣博士,荣湛!”严锵轻拍男人的脸颊,悬着好几个小时的心终于安稳落地,“卧槽,真要把我吓死,我差点找救援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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