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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色蟒袍的男人慵懒地靠坐在一张铺着白虎皮的宽大椅子里,指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正慢条斯理地用一方雪白丝帕,擦拭着一柄匕。匕寒光凛冽,刃口却染着新鲜的、黏稠的血迹。
他面前的血柱上,绑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已然气息奄奄,只有偶尔抽搐的身体证明他还活着。
“还是不肯说吗?”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仿佛不是在审问囚犯,而是在与友人闲谈,“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囚徒出嗬嗬的漏气声,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王…爷……饶……命……小的……真不知……”
“不知?”穆璟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无妨。本王最近新得了些小玩意儿,正愁没人试试效果。”
他抬手,旁边侍立如幽灵般的黑衣侍卫立刻递上一个紫檀木盒。穆璟打开盒子,里面是数十根细如牛毛、闪着幽蓝寒芒的长针。
他拈起一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缓步走向囚徒。
就在这时——
“呃!”
穆璟猛地顿住脚步,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持针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股极其突兀、尖锐到无法形容的剧痛,毫无预兆地在他身体里炸开!那感觉,像是被人用巨大的铁锤狠狠砸碎了全身的骨头,又像是被扔进了绞肉机,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神经都在被疯狂地撕裂、碾压!
饶是他这种自幼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早已习惯了各种伤痛的人,也因为这完全出承受范围、且来得莫名其妙剧痛而瞬间脸色煞白,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王爷?”侍卫察觉到他气息不对,紧张地上前一步。
穆璟猛地抬手制止,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呼吸变得粗重了几分。他闭了闭眼,试图压下这阵翻江倒海的痛楚,但那疼痛来得凶猛,去得也诡异,几息之后,竟如同潮水般迅退去,只留下一种仿佛被彻底蹂躏过的酸软和空虚感。
怎么回事?
中毒?暗算?旧伤复?
不可能。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极强,任何异样都逃不过他的感知。这痛楚……仿佛是从外部强行注入,而非源于自身。
他缓缓直起身,眼底的慵懒和戏谑尽数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探究和一丝极淡的……兴味。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王爷,您……”侍卫担忧地看着他瞬间恢复如常、却更显阴沉的脸。
穆璟摆摆手,目光重新落回那个几乎吓晕过去的囚徒身上,却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
“处理干净。”他淡淡吩咐,将染血的丝帕随手扔在地上,转身大步离开地牢。
身后的惨叫声很快响起又戛然而止。
穆璟走出地牢,步入清冷的月光下。晚风拂过他俊美却苍白的脸,他微微蹙眉,感受着身体里残留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酸痛感。
刚才那阵剧痛,绝非幻觉。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是谁?
用了何种手段?
竟能让他尝到这般……新鲜的痛苦。
有意思。
(三)
黎宝儿是被活活痛醒的。
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像是被拆散了重组,又像是被扔进石磨里碾了一遍。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木质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霉味。
“姑娘,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黎宝儿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一个头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婆婆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过来。
“俺和老伴儿上山采药,现你摔在崖底下,浑身是血,还以为没救了哩!没想到你这女娃命真大!”老婆婆絮絮叨叨地说着,把她扶起来一点,小心地喂药,“俺们这穷乡僻壤的,也没啥好郎中,就给你敷了些止血草药,能活下来,真是老天爷开眼咯!”
黎宝儿张了张嘴,喉咙干得不出声音。
她没死?
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她居然没死?
是了……那个诡异的痛觉绑定!
她猛地想起失去意识前听到的系统提示。
【痛觉链接建立:宿主黎宝儿:璟王穆璟=:o。】
所以,是因为她和那个疯批王爷绑定了,她受伤,他承受了十倍的痛苦,间接帮她抵消了大部分致命的冲击?还是说……单纯只是她命大?
“姑娘,你叫啥名儿?咋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老婆婆喂完药,关切地问。
黎宝儿眼神一黯,哑声道:“我……我叫宝儿。遇上了歹人,不小心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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