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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
古诚的意识已经模糊,仅凭着一股不愿倒下的执念强撑着跪姿。
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抗议,膝盖以下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嘴唇干裂,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沙砾。
二楼终于再次传来了开门声。
古诚一个激灵,涣散的精神猛地集中。
他努力挺直早已酸痛不堪的腰背,将头深深低下,不敢有任何怠慢。
叶鸾祎走下楼梯。
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干练的裤装,妆容精致,头一丝不苟,恢复了平日那个无懈可击的叶律师形象。
她甚至没有多看古诚一眼,径直走向厨房。
如同他只是玄关里,一件不起眼的摆设。
很快,厨房里传来咖啡机运作的声音,空气中弥漫开咖啡豆的醇香。
古诚僵硬地跪着,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是继续无止境的罚跪,还是新的、更严厉的指令?
叶鸾祎端着咖啡杯走出来,在客厅的沙上坐下。
拿起财经报纸翻阅起来。
她看得专注,仿佛完全忘记了玄关里还跪着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古诚而言都是煎熬。
身体的痛苦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而精神上的不确定感更是折磨。
终于,当时针指向六点半,叶鸾祎慢条斯理地放下报纸。
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她站起身,走向玄关。
古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叶鸾祎在他面前停下,目光平静地扫过他苍白憔悴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还能站起来吗?”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询问一件物品的功能状态。
古诚咬紧牙关,试图用力,但麻木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他用手撑住地面,才勉强维持住平衡,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叶鸾祎皱了皱眉,似乎对他的“不中用”感到不悦。
但她没说什么,只是转身从衣帽间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家用医药箱,扔在他面前的地上。
“把自己收拾干净,半小时后,我要出门!”
她丢下这句话,便不再理会他,转身上楼,似乎要去拿什么东西。
古诚看着地上的医药箱,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是……允许他处理伤势了?
他挣扎着,用颤抖的手打开医药箱,找到缓解肌肉酸痛和活血化瘀的药油。
卷起裤管,膝盖处已经一片青紫,肿胀得厉害。
他咬着牙,将药油倒在手心,用力搓热。
然后覆在膝盖上,忍着钻心的刺痛,一点点揉开淤血。
过程痛苦不堪,但他做得一丝不苟。
这是命令,他必须完成。
当他勉强处理好膝盖的伤,用湿毛巾擦掉脸上的汗水和污迹。
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时,叶鸾祎也再次下楼了。
她手里拿着车钥匙,和一个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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