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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照不宣的微妙平衡中悄然滑过。
那几株未被移走的百合依旧在庭院东角静静绽放,仿佛一个被共同保守的秘密。
叶鸾祎不再提起,古诚也心领神会,只是每日照料得更加精心。
别墅内的氛围似乎也悄然生了变化。
那些冰冷的指令依旧存在,但少了些许刻意施压的锐利,多了几分理所当然的、仿佛本该如此的意味。
叶鸾祎依旧掌控着一切,但古诚能感觉到,那掌控的方式,不再仅仅是为了碾碎他的意志,更像是一种……确认彼此位置的特殊仪式。
这天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瑰丽的橘红色。
叶鸾祎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从书房出来,没有立刻去用餐,而是缓步走到客厅那架许久未动的钢琴前。
她掀开琴盖,指尖轻轻拂过黑白琴键,却没有按下。
她只是站在那里,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高与静谧。
古诚安静地侍立在客厅角落,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他很少见她触碰这架钢琴,此刻的情景,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
叶鸾祎沉默了片刻,忽然转过身,目光精准地落在古诚身上。
她的眼神平静,深处却仿佛跳动着夕阳的余烬。
“今天,”她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却又并非全然冰冷的力度,“你逾越了。”
古诚的心猛地一紧,立刻垂下头,大脑飞运转,回想自己今日是否有任何不当之处。
是参茶浓度不对?还是午餐的菜品不合口味?抑或是……其他更细微的、他未曾察觉的差错?
“请主人明示。”他低声说道,姿态谦卑,心中却并无太多往日的恐慌,反而有一种奇异的、等待判决般的平静。
他甚至隐隐觉得,这“逾越”的指控,或许并非真正的斥责。
叶鸾祎没有立刻说明他究竟“逾越”在何处。
她缓步走到他面前,距离很近,近到古诚能闻到她身上那熟悉的冷香,能看清她睫毛投下的细微阴影。
她的目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又缓缓移到他紧抿的、带着一丝紧张弧度的嘴唇。
“跪下。”她命令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带着温度的重量。
这个指令,与那晚带着无声责问的“跪下”截然不同。
少了冰冷的审问,多了某种……心照不宣的、近乎仪式感的意味。
古诚没有任何犹豫。他甚至没有去思考自己究竟“逾越”了什么。
一种莫名的、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着他,让他心甘情愿地,甚至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双膝一软,稳稳地跪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他低下头,姿态恭顺,等待着。
夕阳的光辉透过窗户,将他跪着的身影和站在他面前的叶鸾祎,都笼罩在一片温暖而朦胧的光晕之中。
叶鸾祎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古诚。
看着他顺从的头顶,看着他因为跪姿而显得更加流畅挺拔的脊背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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