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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时的部落先民认为它是原始种族的後裔,它不仅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
老陈说他们有进行过一些调查,和此处的神秘事件相关联比较紧的几个部落,所提到的“萨满”或者是“祭司”都有一个类似的特征,就是长着动物的头颅。他们所绘制的一些作品中也展现了这样的形象。
开始大家都认为这是夸张神化的手段,直到他们某次见到一个蒙古族女性在进入树林之後莫名怀孕,生下了一个所谓“先民的孩子”,这个孩子长着一个酷似羊的脑袋,满脸黑毛,在出生後几分钟就死去了。
这其实也能用现代医学解释,就是这是某种非常独特的丶随着基因遗传的颅脑畸形,伴随着一定的返祖现象。有可能是近亲繁殖或遭受辐射等等原因造成的,头颅长得像羊只不过是一个巧合。
而这种异常,很有可能是我们所见到的那种石像带来的。如果一定要从科学的角度解释,我认为造成异常的很可能是某种未知的放射性元素,石像里面生长的或许是某种寄生动物,反正所有的一切都是这种地外来的东西所带来的影响,只是原始民衆对于他们没有确切的了解,所以将其看作“先民”,将受影响的这些畸形儿看作“祭司”。
当时他们进行调查的时候已经是零几年,大家都有了一些基础的生理卫生常识。但当地老人见到这个情型非但不觉得可惜,反而表现得相当激动,说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诞生过先民的血脉了。虽然这个婴儿死去,但这反而代表着“它们”回来了,草原的天,先民的孩子,它终于回来了。
如此诡异的婴儿,竟然激发不起他们的任何恐惧。可想而知,如果他活下来了,在这里长大了,他就会成为一个新的祭司,一个长着羊头活在普通人当中,却并不让大家觉得奇怪的生物。
恐惧是人类的最後一道防线,而“祭司”的出现,让向来警惕的人,变做了和动物一样,不畏惧异常,不恐惧死亡的牲畜。
他们供奉的东西,在把人变成牲畜。
我一下子明白了,正因如此,草原的人民才能和“长生天”紧密相连,才能和“公主”与那座山紧密相连。这片草场仍然残留着原始信仰的踪迹,人类仍然能被它们所浸染,那种无知无觉丶无影无踪的神秘力量,仍旧统治着此等广大的土地。
这个想法让我心惊,我也不禁怀疑,到底是我们的相信才能让他们存在,还是这种相信保护的其实是我们自己?如果不把它与先民或是一切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连接起来,这样的异常是否就会直接把人逼疯?
我还在思索,周子末那边已经几乎将整个手掌伸入了尸体的喉咙里。他摸索了半天,另外一只手配合着在外面按,最终从里面硬抠出来了什麽东西,整个手背都是粘液。
他随意把黏液蹭在尸体的脸上,“应该是这个,”他说,“都快摸到他肺里才掏出来的。”
我凑过去,老陈的灯光也打到了,我看见他手里的是一块粘糊糊还沾着血的骨头。骨头的形状特别奇怪,有些软,但是确实是独立完整的一块,不知道他为什麽要把这个东西抠出来。
老陈点点头,“那确实是这样了。”他说。
“这是什麽,”我问,“这怎麽回事,告诉我。”
周子末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讲话似乎没有以前那麽拘谨了。就刚才的这句命令似的话,换在几天前,我都估计都不能说出口。
可能是改了称呼,让我觉得跟他们更熟悉了,但这个时候道歉又显得很奇怪,我不想和他对视,稍微把眼神转开了一点。
“你不是学兽医的吗,”他反而没有再说什麽,只是把骨头举起来给我看,“你能认得出这是哪个部位的吗?”
我是学兽医,又不是百科全书,有的时候医生看病还要百度呢,我怎麽可能从一块不知道从什麽怪物身上抠下来的骨头看出来这是来自哪里的?
虽然这样想,但我还是仔细看了看,总不能不战而败。那块骨头的形状也说不上像什麽,边缘完整清晰,隐隐的透着手电筒的光,可以看出软骨骨质非常薄,中间有个半圆形像弯月一样的小孔,不知道是用来干什麽的。
我想了想,似乎觉得它有些眼熟,联系它在的地方,我马上就産生了一个猜测。
“我靠,”我说,“你不会是把人家的声带抠出来了吧?”
当然,我知道正常的声带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它的形态以及它存在的位置,我很难不怀疑这和发出声音有关。没想到我在说出答案之後周子末竟然点了头,“这不是声带,是在附近的一块骨头,”他说,“只要喉咙里有这个东西,任何动物都能发出人的声音。”
按照他们所说,所有能学出人声的动物都会在基本的结构上多一块这样的骨头,形状或许有些不同,但总的来说,中间的弯月型小孔是几乎都统一存在的。
“这也是正常中的异常之一,”老陈说,“我们获取的几乎都是死了的样本,所以我们至今仍然不知道它到底是如何振动发声的…直到我们找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喉咙里也有这样的一块骨头。她从小到大一直住在精神病院里,平时不能说话,开始他们以为这是生理性的原因,後来某次事件之後才知道这纯粹是她在控制自己。
因为她曾经在遇到危险时讲了五个字,她所在的那栋大楼,包括她的父母以及上下二十几户邻居全部变成了涂在墙上的肉酱。楼也被爆破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後来官方说是天然气爆炸,但实则并非如此。
“这个喉咙里的结构,能让他们说出神的语言,”老陈说,“所以这个祭司应该不是简单的畸形…有这个结构,说明它确实有神的肯定。”
“我们所说的神,就是那座山。”
一种阴森的感觉一下子从我的背後蔓延上来,我一直知道黑山会对现实社会産生影响,但是我从未考虑过,它会带来除了幻觉之外的实质性改变。被黑山承认的人与物竟然能拥有如此大的力量,这不就相当于古代的言灵了吗?还是说传说中的这种能力,确实与黑山有关?
我脑子很乱,只是在听着他们的分析。他们认为日本人发现了这些曾经的祭司的坟墓,把它们集中起来。结果或许有一个祭司没死透,或者是在这里留作研究的,反正它到最後仍然活着,并且推开了此处的大门,在森林里生活了几十年。
它重复的话,很可能是和之前仪式中的人所说的学来的。目前只能猜测这些数字是呼唤神灵降至己身的倒数,具体作用并不明确。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它能独自一怪活了这麽久绝对不正常,比起相信它是什麽天赋异禀的长寿老人,我们更相信是因为这种异常生物距离我们要找的东西越来越近,所以它受到了影响,获得了超乎寻常的寿命。
并且,最重要最重要的是。
这个地下的城堡,在我从电视国度那里带出来的笔记上面有标记。
它距离我们要找的地下工事主体,仅有不到三公里的直线距离。
这是至今为止,我们距离成功最近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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