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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意嫁秦王,和湖阳公主走得很近,也很在意秦王那厢对顾家的看法,秦王素有俭朴美名,如今姜姮这般做法,怕会让秦王那厢误会顾家家风侈靡,对她也失了好感。
“偶尔一回,无妨。”顾峪说。
顾青月摇头:“可不是一回呢,从前我们以为嫂嫂常去观音寺,只是抄经诵祷,顶多供些香油钱,这回我听说,嫂嫂是那里的大施主,不止香、花、灯、涂之物,还经常布施给佛祖重塑金身呢,那可不少钱呀!”
顾峪听了,眉梢不觉微微一动,起了丝浅淡的笑意。他知她虔诚,却不知,她这般虔诚。
细想来,倒也随她的性情,那满树的发愿牌,唯有“君子安和”一桩祈愿,没有任何杂念,甚至不曾有一愿,是为她自己求的。
“好了,等她回来,我告诉她,日后不必如此用力,至于秦王那里,你也不必担心,他果真介意,我会同他解释。”
顾青月脸上一红,羞道:“我什么时候提秦王了,我明明在说嫂嫂嘛……”
忽想到一事,又嬉皮笑脸看向顾峪,说:“三哥,想不到你嘴这么严,嫂嫂的小字都没叫我们知道过呢?”
顾峪抬眼看向小妹,小字?
顾青月却俏皮地对他笑唤道:“燕久燕久,长长久久!”说罢就笑着跑走了。
顾峪正思量,成平也叩门请见。
“何事?”
“家主,之前那条项坠修好了。”成平恭敬递上一个匣子,解释说:“早几日就修好了,婢子看您忙,一直没敢来打扰。”
顾峪没有说话,取出项坠细看上面的图案,挥手屏退成平。
燕久燕久,长长久久,原来这“久”字,还取自她的字?
他从来没听说,她小字“燕久”,姜家人都没这么唤过她。
燕久,燕小十,燕荣……
莫非,姜家有燕氏亲属,姜姮在那边排辈里行九,才取此谐音为字?
顾峪想,大抵如此。
他摩挲着项坠上那一“久”字,想到那日离开牢房时,女郎始终不肯再出来一见。
替姜妧坐牢一事,她虽不曾有过一字怨言,终究在心里,是有些怪他吧?
“周武,备马。”他要去大理寺狱。
顾峪出发时夜色已深,至大理寺狱已将近子时中了,当值的狱吏早已伏在案上打盹儿,他瞥了一眼,没有深究,只道一句“不必跟来”,径直朝姜姮所在牢房行去。
远远便瞧见,镇南王使站在那间牢房前,注目望着牢内,正缓缓解下那只旧铜色面具。
他是将晚才差人送的令符,本想着镇南王使怎么也得到明日才会来,不想,他来得如此急切。
“阿兄。”
顾峪听见姜姮这般唤了一句,声音浸着泪水,久别重逢,失而复得,好生浓烈的情绪。
“阿久,是我。”
他瞧见,镇南王使取下面具,深深望着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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