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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峪的目光并没望来,只是松开了她。
姜妧腕上已生了一道显亮亮的红色淤痕,他方才抓着她,根本没把她当成一个肉体凡胎的女郎,而是一把反击敌人的刀,他握着她的力量,倾注了许多怒气。
他此前孤冷落寞,今日负气而走的缘故,姜妧在此刻都明白了。
“卫国公,你不是寻萧使有正事么?”姜行到底不如他妹妹敏锐,没有嗅到顾峪身上骤然而生的火药味儿,巴巴凑到跟前来提醒着。
“寻过了。”顾峪冷淡淡地答了一句,翻身上马,便要打马离开。
姜行虽疑惑他何时寻的,但见七妹给自己递眼色示意别再追问,遂也不再提这话,转而又说:“卫国公,你看,是不是得叫小七随你去府上?”
姜妧冒名卫国公夫人已在姜家住了几日,放在平常也就罢了,明日他们还要以夫妻之名入宫赴宴,总不能还让顾峪折来姜家接上姜妧,宴后再送回来,这叫旁人看在眼里,少不得要犯嘀咕。
左右顾峪是默许她们姊妹二人就这般换了身份的,那姜妧早晚得住去他府上。
顾峪听闻这话,转目看了看姜妧,沉默片刻,仍是说道:“明日一早,我去接她。”
说罢,一夹马肚,兀自离去。
“卫国公……”姜行还想再劝几句,被自家七妹拦下。
“大哥,我还是住在家中更妥当,对外就说,是母亲病了,我想多陪陪她,也都名正言顺说得过去。”姜妧说道。
“大哥,我有话问你。”
回到姜家,姜妧特意寻到姜行住的院子,屏退所有人,只留兄妹二人。
“那位萧使,到底是何人?”姜妧肃色问道。
“你看出来了?”姜行意外地看着妹妹。
“何止我看出来了,卫国公也看出来了。”姜妧严肃地说。
方才在官驿,顾峪看那位萧使的眼神,可谓杀气腾腾,必是早就勘破了那位萧使的身份。
“我也猜到卫国公看出来了,不过,他不是没说破么,想来并不在意。”姜行说。
“大哥,你怎么如此糊涂?谁说他不在意的?”姜妧素来温和,少见地有些气急。
姜行只当她是害怕顾峪因为此事迁怒姜家,好言劝道:“你别担心,你想想,卫国公本来就是想娶你的,娶阿姮只是因为你们姊妹生得像,如今,你回来了,他自然是动意娶你的,恰好此时有人帮他安抚下阿姮,他为何要深究呢?他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咱们为何非要说破?”
“大哥,你如何知道,他睁只眼闭只眼,只作什么都不知道,是因为要李代桃僵?还是因为——”
姜妧顿了顿,愈发正色提醒长兄,“他不想和阿姮撕破脸皮,走到覆水难收的地步?”
这种事一旦说破,根本不消他亲自休妻,父兄这边恐怕早就羞愧难当,出面替阿姮请休书了,到时,他和阿姮,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顾峪勘破却不说破,哪里是真的要李代桃僵,明明就是,要维持他与阿姮夫妻和谐的假象,让姜家,顾家,不会因此来劝他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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