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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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朝雾迷离宫阙暗风潮乍动裂天心（第1页）

清晨的雾气悄然笼罩在镐京的高墙与殿宇之间，将这座古老的王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灰色。街巷寂静得不自然，往日早市的喧嚣未曾出现，仿佛连空气都被某种无形的压迫紧紧攥住。

宫城深处，太室大殿的大门缓缓开启，几名身披冕服的重臣从殿内鱼贯而出。每个人的神色都显得凝重而苍白。

“犬戎大营被破，消息已经传回来了。”

“若真是如此，萧都督立下大功。这时局……怕是要变。”

“厉王这几日神色难测，若他再继续轻信小人，恐怕下一步的祸端就不是外敌，而是朝中的权斗……”

低声的议论在雾气里飘散，但无人敢说得太响——宫中此刻，似乎每一句话都可能被风带到某个敏感的耳朵里。

天子寝宫外

厉王披着淡金色朝袍，立于阶前，双手负在身后。他的眼神深陷，面色疲惫，却隐隐透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倔强。

身侧的侍从轻声禀报：

“王上，犬戎大营被萧都督焚毁，此役大捷震动诸侯。各地使节皆已递上贺表，东周、郑、晋……诸国皆有回应。”

厉王的手指微微颤了下，似乎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心底的不平衡。

“他们……都赞他？”

“是。”侍从小心答道，“朝中许多大臣也认为，此功足以振宗周之威。”

厉王缓缓闭上眼，沉默良久才道：

“可若是功高震主……未必是好事。”

侍从大气不敢出。

厉王睁开眼时，眼底多了一丝阴翳。

“命内库取御赐玉玺与金册，准备召萧天临回京。”

侍从顿住：“……王上是要嘉奖他？”

厉王淡淡道：“奖……当然是奖。”

但下一句声音陡然低沉：

“但奖之后，便要看他，是不是依旧跪得下去。”

他转身，朝殿内走去，雾气后他的背影显得愈孤绝。

同一时刻，泾渭军营中

营中还弥漫着昨日战斗留下的烟气与焦土味。

萧天临立于营帐前，听完斥候报告，眉头微微一挑。

“王上要我即刻回京？”

“是，”赵澜天拿着刚到的王命，语气里夹着一丝担忧，“还命御史与三位重臣随行，说是替您筹备凯旋典礼。”

萧天临沉吟片刻，轻轻点头。

“厉王……终于按捺不住了。”

赵澜天压低声音：“将军，你在泾渭一战功震诸侯，若回京……恐怕会有人对你不利。”

萧天临扯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利也好，不利也罢……这是迟早要面对的。”

他望向遥远的京城方向，那里的宫墙在朝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张沉默却危机四伏的巨口。

“我若不回去，宗周便会再次大乱。”

“我若回去……”

“那便要看，京城中的风，吹向何处。”

他转身，披上战甲。

“传令天鹰营，选精锐三百随我同行，其余留守泾渭，整顿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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