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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斯年是凌珊的竹马,最早的一张合照可以追溯到两人还是丑巴巴小婴儿的时候,护士帮忙拍的。
两人的母亲是住一个小区的邻居,因为几乎同时怀孕住院便走得稍微近了点,两家人直到现在都还这样住着,所以凌珊从记事起就没有和靳斯年分开过。
凌珊小时候性格比较外向,长大了反倒是不爱说话,和靳斯年一起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闷葫芦,敲一下响一声。
其实小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还称不上“青梅竹马”,顶多算是住隔壁的好朋友,每天能打个照面的那种。
直到他们上了初中。
凌珊房间的窗台恰好对着靳斯年的房间,略显旧的低楼层小区当初修建时不太在乎楼间距,所以她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
她经常听到靳叔叔和郑阿姨轮流进他的房间,然后边盯着他写作业边说,你上初中了,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再贪玩。
他们给靳斯年请了各种科目的一对一辅导老师,凌珊几乎没有看到他再有过休息的时间,一抬头往那边看就能看到他边被骂边写作业,或者被老师拿着卷子不耐烦地训斥。
“为什么这样你都学不好?”
凌珊总是听到他们这样说靳斯年。
她起初想,这算是他们爱靳斯年吗?居然连小到五分钟的课间休息都要计划得一清二楚。
后面靳斯年学不动了,所以索性不学习,开始被安排着练习小提琴。
凌珊每天写作业累了就抬头去看对面,靳斯年总是皱着眉头拉小提琴,那琴声一挤出来,就像破了的风箱漏气,吱吱呀呀地响。
她听了快半年,靳斯年的琴音总算是稍微流畅了起来,可他的父母对他的期望还在继续膨胀。
“就是因为你学习不好才让你学艺术的,现在摆出这种表情干什么,不成器的东西。”
“文化课也不能落下,明天开始玩电脑的时间也要缩减。”
靳斯年依旧是一句话都没说,过了一会又开始拉琴,磕磕巴巴拉着凌珊没听过的曲子,每一个节拍都重重划过,用这种大人不理解的方式抗议。
饶是如此迟钝的凌珊,也逐渐感觉到靳家父母施加给靳斯年的可能不是她理解的那种“爱”,只是控制欲和压力。
她开始越来越多次看到靳斯年偷偷在桌子前用美工刀划伤自己。
一开始是手指,后面变成手腕。
凌珊有些担心,但她没有立场去做这些事,只是委婉地隐去了靳斯年的名字,稍微寻求了她妈妈的意见。
当然其中也包含了一点想要用这种话题拉近母女之间关系的心思。
“想做什么就做,别来问我,我很忙,等会儿去诊所值班了。”
凌珊“哦”了一声,又上楼返回自己房间。
今天靳斯年的房间没有开灯,她觉得有些奇怪。
靳叔叔和郑阿姨去外地了,要求靳斯年每天晚上都要视频通话汇报学习进度,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不开灯。
她突然心脏跳得飞快,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生,用晾衣杆勾住对面的阳台,打开窗户就要往对面爬。
凌珊刚踩着靳斯年的书桌落地时就感觉一阵令人不适的潮意爬上她的皮肤。
她看到靳斯年瘫在自己房间的浴室中,手腕还在缓缓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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