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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师傅留给我为数不多的东西,如果真的被偷走那我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昭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呆呆的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像个木头一样,任由林婵在肩膀上哭泣。
眼眸深处,仿佛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被这滚烫的怀抱融化了一丝。她向右偏了偏脑袋,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太阳开始西下,落日洒在喧闹过后的巷口,集市的喧嚣被抛在身后。陆青荷的药包里塞满了新采买的药材,散发出苦涩的清香。踏雪蜷在林蝉怀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偶尔伸出粉舌舔舔她手腕上包扎的布条,仿佛在安抚那看不见的伤痕。
沈昭走在最前,一路沉默,步伐依旧沉稳,却比来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凝。行至医馆所在巷口,她停下脚步,转过身。
“到了。”声音清冷,如同山涧流过石缝的泉水。
陆青荷点点头,推门而入,“进来坐坐?灶上还有热茶。”
“不了。”沈昭的目光掠过陆青荷,最终落在抱着踏雪、站在暮色光影里的林蝉身上。
少女的脸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那双眼睛在晚霞映照下,却亮得惊人。
沈昭的指尖在宽大的袖袍里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她移开视线,望向远处被暮霭笼罩的卧龙山轮廓,声音刻意放得平缓,带着交代的意味,
“伤筋动骨百日,你体内寒气未清,需静养,按时服药。勿要再轻易涉险。”
顿了顿,她似乎觉得语气太过生硬,又补充了一句,
“傩面与埙,既为护身之物,当妥善保管。”
林蝉抱着踏雪的手臂微微收紧。这告别来得突然又理所当然。沈昭是玉华宫的的人,有她的职责,有她的归处。
这几日的帮助与照顾,已是仁至义尽。可心里那点莫名的空落和焦躁,却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来。尤其是当她捕捉到沈昭望向卧龙山方向时,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冰封般的决意。
寒潭!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劈入林婵脑海。她要去寒潭,独自一人!?
为什么?是玉华宫的命令?还是她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还是那里的邪祟又开始作怪了?
“沈昭…”林蝉下意识地开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让她别去?以什么立场?让她小心?这提醒在对方眼中或许显得可笑。
沈昭似乎并未察觉林婵的欲言又止,或者说,刻意忽略了。她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最后的告别,“保重。”
话音落下,她不再停留,转身,靛青色的身影很快融入巷子深处渐浓的暮色,步伐坚定,没有一丝犹豫和回头。
陆青荷看着林婵站在原地,抱着猫,望着空荡荡的巷口出神,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行了,人都走了,别杵这儿了。回屋,煎药!”
林蝉被拍得一个激灵,脸上莫名有些发烫,嘟囔道,“好了好了,知道了。”
夜色如墨,悄然覆盖了卧龙山。
医馆后堂的小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
林蝉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陆青荷熬的药汁苦涩依旧,却压不住她心头的焦躁。
踏雪蜷在她枕边,似乎也感应到主人的不安,发出细小的“咕噜”声。
沈昭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在她脑海里反复闪现。
她独自一人去寒潭……万一邪祟不好制服怎么办?万一枢墟阁的人还在暗中窥伺怎么办?玉华宫的剑再利,双拳也难敌四手……
不,不对!林蝉猛地坐起身,惊醒了踏雪。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担心沈昭做什么?那女人本事大着呢!冷心冷面,高高在上,根本不需要她这个傩婆子操心!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她心底固执地反驳,她救了你两次!替你拿回了傩面和埙!还特意回玉华宫给你拿伤药!她虽然总是板着脸,说话也不好听,可她…她好像也没那么坏?
而且…寒潭。
那个地方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她。潭底祭坛的召唤,傩神残念的指引,还有那些未解的谜团…强烈的直觉告诉她,那里有她必须知道的东西。
纠结如同乱麻。林蝉看着枕边那面带着裂痕的傩面。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不行!她要去!
再入寒潭
黎明时分,万籁俱寂。林蝉换上最利落的旧衣,将傩面和埙仔细系在腰间,又将踏雪抱在怀里,对着熟睡的陆青荷方向无声地说了句“抱歉”,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医馆。
山路崎岖,只能凭着记忆和对踏雪的信任,在密林间穿行。她重伤初愈,体力不济,走得异常艰难,后背和手腕的伤口在剧烈活动下隐隐作痛。但她仍然咬紧牙关,靠着那股倔强,一步步朝着卧龙山下寒潭的方向挪去。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微微泛起鱼肚白。林蝉靠在一棵老树下喘息,汗水浸湿了鬓发。踏雪在她脚边警惕地竖起耳朵,绿眼睛在微熹的晨光中闪闪发亮。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山坳里,一道清冷的声线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出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玉华宫剑修特有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被发现了!
她硬着头皮,从树后慢慢挪了出来。晨光勾勒出沈昭的身影,她就站在通往寒潭的必经小路上,靛青色的便服沾了些草屑露水,墨发束在脑后,一丝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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