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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兰酒量向来很不错,嫁给苗人凤后时常陪他小酌几杯,但苗人凤喝地面不改色,她却已有些上脸,腮晕潮红,醉颜微酡。
眼神虽清亮如水洗,但眼角的一抹飞红如胭脂晕染开。
因着佳节的缘故向来装扮素净的南兰少见地穿了一身绯红色的裙衫,还上了浓妆,云鬓朱唇,双珥照夜,煜煜垂晖。
宛如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红色山茶花,娇艳欲滴,美地惊心动魄。
她便是端着这样光彩逼人的姿容,秋水剪瞳中含着更为动人的柔软情意注视着苗人凤,唇角噙着温柔的笑容轻声问他,
“今年我们自己酿桂花酒,等到明年中秋一起挖出来再坐在月下畅饮,夫君,觉得可好?”
此情此景,只怕这世上无人能拒绝。
更何况苗人凤即便再木讷又岂会不懂妻子话中对未来的期盼和承诺的绵绵情意,虎目中流出同样柔软的深情。
他伸手将坐在身侧的南兰揽在了怀里,低头克制地吻了吻她妩媚的眼角,低沉的声音充满缱倦的柔情,郑重道,
“好,不止明年,今后每一年都是如此。”
南兰依偎在苗人凤怀里,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安定,他们就这样在明月的照耀下相拥许久,享受着彼此间温情脉脉的氛围。
两心相知后,便只求长长久久。
饭后,夫妻二人相携着在园中游逛,一边散步一边欣赏花灯。
赏花灯本该去市镇上才热闹,但苗宅坐落在偏远的乡间,离地实在有些远了,便干脆买了许多花灯在家中赏玩一二。
南兰和苗人凤没喝到醉的地步,但都有些微醺。
不过因为心情极好的缘故,便有意在这热闹的佳节放纵玩乐,兴致上来南兰去取了自己的琴,又让苗人凤去取了剑。
苗人凤对琴棋书画这些雅事是向来不感兴趣的,这回南兰却笃定地对他道,“我从一篇游记里寻到的一首曲子,你一定喜欢。”
她从来有的放矢,苗人凤也不由好奇起来。
明月、花灯、湖风、晚荷。
南兰在湖边铺好的席上盘膝而坐,置琴于膝上,不必看琴谱,纤纤如玉的十指轻抚上琴弦,清越的琴音在潺潺水声中流泻而出。
伴随着的是南兰朱唇轻启的歌声。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从第一段曲子、第一句歌声传入耳中,苗人凤的目光便显而易见地一亮,这是见猎心喜、被挑动了兴趣的眼神。
没有想到,她那样文雅充满书卷气的女子,可弹奏起这样江湖豪侠之气的曲子竟也十分相得益彰。
南兰的音色极美,这是苗人凤一直都知道的。
但这样美的嗓音敞开歌喉时,就如宝珠拂去蒙尘一般更为熠熠生辉,如青云出岫,珠落玉盘,春日山涧鸣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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