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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风起鹤身边的人都不多,如今可能又要离开一个。
他舍不得。
『今天早点回家,好不好?』
风起鹤温柔的话语回荡耳边,林云深轻咬嘴唇。
师兄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最近才会想尽办法来讨好他。
可他又不是风月场上的人,除了自己外应该也没有其他的情感经历,所以能想到的自然是充满童趣的礼物。
比如一枚漂亮的贝壳、一桌亲手做的菜肴、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哪怕在风月场里玩上一年,都不会再看上这些小伎俩。
更何况林云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的情感阙值被拉得太高了,这些东西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致。
唯有炽热强烈的爱情能让他兴奋。
七年前他能因为一条剑穗高兴得死去活来,也不是因为东西本身,而是因为那是能让他心脏砰砰直跳的爱情送给他的。
如今他的心已经死了,像石头一样不会跳了。
看到这些玩具只剩下厌烦。
但看着师兄绞尽脑汁想让他高兴的样子,那石头心还是裂开一条缝,往内吸冷气。
这种感觉或许名叫心疼。
师兄从前是不让他喝酒的,但是前几天,师兄破天荒找来一壶十年的竹叶青,问他喜不喜欢。
即便心脏麻木,林云深还是说了喜欢,因为他心疼小心翼翼讨好他的师兄,明明当年是他说,师兄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爱你。
可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的却是他。
他食言了。
『你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想送我吗?』
即便根本不在乎那些小玩具,但林云深还真是有些好奇,连亲手下的禁酒令都破了的师兄还能给他送什么礼物。
师兄神秘一笑,『那你就早点回来。』语罢低头在林云深眉尾落下一吻。
对于这样的肌肤相亲林云深早已没有感觉,他相信他这样的死人反应风起鹤只会比他更清楚。
但一种诡异的默契让他们都不曾开口提起。
就好像把猫关进盒子,只要不打开盒子,就永远没人知道那猫是死是活。
林云深已经摆烂了,但风起鹤还在演。
等哪天风起鹤收不到回应,积攒了足够的怨气演不下去了,他们的婚姻也就到头了。
林云深低头苦笑,『我先走了。』
他在风起鹤的目送下进了刑部,行走的官员纷纷嫌恶地看着他,他并不在乎。
在大门旁站着等了约莫一炷香,确认风起鹤确实离开了,林云深转身去了天牢。
作为天后近臣的他任职刑部。
风起鹤不知道他每天上朝做什么,毕竟刑部大部分人也是坐堂办公的。
但林云深却例外,他点卯的地方在天牢。
那阴暗闭塞、布满血腥臭味的牢房才是他的办公场所。
天后疑心重,总觉得有人要搞事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而林云深就是那把刀。
他每天想的就是怎么撬开那些人的嘴,不管有料没料,进了天牢都要扒一层皮。
为了审讯他想出许多酷刑。
比如现在这条。
疑犯被绑在木架上,对面放一面等身铜镜。
此人是原安国公府中幕僚,天后怀疑安国公和阴山王密谋造反的背后还有更多牵连。
林云深已经很多年不亲自用刑了,但天后今天必须得到结果,而这块骨头又特别硬。
凄厉惨叫于是回荡在刑部天牢。
人是有心理防线的。
没在暗处待过的人,很难看着自己的肉被一块块切下来还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那人很快就崩溃哭泣,『林云深!你这妖后的走狗!你不得好死!』
林云深嘴角轻勾却眼眸冰冷,瞳孔间尽是阴暗戾然,『是吗?那咱们就看看,是谁先死!』
烧红的烙铁辅一举起,便在空气中发出『呲呲』轻鸣。
『还有谁是同谋、意图不轨,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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