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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道秘辛,江抚明沉默不语。
王凭神色凝重,“抚明,你若是做了什麽,一定要与祖父说,也叫祖父心里能有个底,日後东窗事发,也好有应对之策。”
江抚明反握住王凭的手,“放心吧,孙女心里有数。”
“这麽说,祖父能够平安出宫的关键,是抚明的手笔了?”王凭问。
一味地再解释下去,怕要被问个底朝天,江抚明只好再装起糊涂来,“自然也不是,我们一家如今能平安,全靠了上头自个斗起来,咱们小兽夹缝求生。孙女哪有那个能耐攀扯到宫里去呢。”
“也是。”听着有理,王凭点了点头,把心放回肚子里,“虽然宫中尔虞我诈,厮杀漫天,可惜了林王後……唉,但不管怎麽说,咱们王家的危机是暂时解除了。”
王凭推着江抚明往门外走,临到门口,他将手搭在江抚明肩上,
“咱们也能好好喘息一阵了,所以啊……”
王凭将江抚明往前一推,中气十足地朗声道:
“别拘那麽多礼,什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是狗屁!自个快活地乐一阵吧啊!”
江抚明趔趄一步,向前扑去,耳畔划过风声,她在廊下站稳後,转头看了回去。
长孙苍凝追着王凭打,
“我关心抚明的人生大事,怎麽就叫狗屁了?寻个稳妥人家照顾她,怎麽就叫狗屁了?你这人一天天不着调,就巴不得全家人都长得不着调。”
王凭没回嘴,只是抱着头,跟示于人前的威武稳重全然不同,一边躲,一边笑,对上江抚明的视线,这才生生挨着打回嘴,
“抚明,得遵从自己的心,谁的话都别听,谁的话都别理。人生大事,谁做主都不如自己的心念做主,自己最重要,自己的畅快才是最重要!”
“对了,钱要是不够花了,记得找祖父要啊!”
说到这里,长孙苍凝才停手,没再反驳,与王凭并肩立着。
打了这麽会,她的气也散得差不多了,喘了几口气,喘匀了,笑吟吟看着江抚明,点头,“是,没钱就上祖母这要,当然,去找你舅舅也一样。”
王凭:“他要是不给,就上祖父祖母这告状来,我俩一起上去给他教训一顿。”
王凭点点长孙苍凝,“就像你祖母方才打我一样。”
“什麽,母亲你要打我作甚?”
王翊晨慢悠悠走来,
“我老远便听得这边动静大,到底发生什麽了,怎的我不在,还有我要被打的事呢?”
长孙苍凝拧了拧眉,故作严肃,“叫你给钱给抚明挥霍呢!”
王凭这时倒是与长孙苍凝通上气了,也摆个臭脸,“你给是不给?”
王翊晨抖抖肩,“害”了一声,“我还道我上房了揭瓦了呢,这麽件小事……给!怎麽不给,嫁出去了给,成老姑娘了也给!总没得委屈抚明的道理。”
亏江抚明还为身份或将被揭穿担心了一路,见着这场景,担忧的功夫倒是全白费了,江抚明心中暖融融,只是又酸涩,瞧着两位老人的笑,又瞧着王翊晨眉眼间的风采,她总替原主觉着亏,眼眶酸胀不已,笑着应了声,
“好,孙女记下了。”
长孙苍凝和王凭站在橙黄烛光里,王翊晨靠着门,三人嘻嘻笑着看她,眼尾的笑意更浓。
江抚明只能一个劲地瞪着眼,瞪大来,不停在心里呼唤原主:
抚明,你来看看,你也来看看,你有好多家人呢,他们都好爱你,你快来看看。
良久,之前那股撕扯的感觉都没有出现。
直到王凭说要给长孙苍凝煮面去了,叫他们各自回屋早些歇息,江抚明转过身。
一滴清泪从左眼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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