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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一点点头。
若是包一餐,二十文的工钱在村里确实是不低了。
蒋父又道:“咱家那块到时你看着来,这两天我砍了些干柴,都捆好了,就放上次我带你去打的那颗板栗树下。”蒋家只有九分水田,不算得多,蒋小一一个人也能忙得过来,他静静听着。
蒋父手艺好,没一会儿一个小背篓就要被编好了。
这是给蒋小三做的,不算得大,就是给他平常去菜地拔草,掰些老菜叶时用。
太大了他也背不了。
蒋小三先前的小背篓早坏了,蒋小三说了好几次,让蒋父再给他弄个新背篓,蒋父也没得空,一直拖着,今儿没上山,便想着给小儿子弄一个。
蒋父手上忙活着:“我这几天多砍些柴,加上上次剩的银子,月底小二的药钱应该就有了。”
蒋小一‘嗯’了声,上次卖钗子的银钱没怎么花,还剩一些,蒋父结完工钱,又带了四十文回来,上次也没花,凑一起也够了。
这场雨来势汹汹,又大又猛,直到下午才停,蒋小一忧心忡忡,雨一停就往菜地跑,见刚长出来的小菜苗都没被打烂,先头挖的水沟够深,也没被淹着,这才松了口气回来继续做豆干。
晚上蒋小一是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吵醒的。
他还以为是蒋小二,慌张的爬起来过去看,结果蒋小二和蒋小三睡得正香,蒋小三摊着手脚,呼噜声打得震天响,蒋小一进了堂屋,蒋父正不停的咳,蒋小一一摸他额头,死烫死烫。
蒋父受寒了,夜里了高烧,蒋小一给他灌了好些热水,早上好了些,勉强起得来,他也没让蒋小一去抓药,自个去外头挖了些草药回来熬。
都是些土方子,以前喝个一两天也就好了,不过这次也不晓得是烧得太厉害,还是土方子突然不管用了,蒋父应是熬了五天才好。
山上的活儿都给耽搁了。
柴火砍不够,那下个月蒋小二的药钱又要没影了。
蒋小一颇有些愁,这天中午刚从山里回来,蒋大牛就寻了过来。
应该是碰上了什么喜事,脸上堆着笑,一到院门外就囔。
“小一,小一。”
蒋小二和蒋小三正在院子里跟白子慕玩,见了他,蒋小三蹭蹭跑过去开门,仰着头就笑。
“大堂哥。”
蒋小三长得实在可爱,蒋大牛没忍住捏捏他的脸,蒋小二慢了一步,蒋大牛蹲下来仔细看他,见他似乎比之前瘦了些,不过瞧着倒是比以往都要有精神,蒋大牛问他最近身子还难不难受,蒋小二摇头说没有,蒋大牛又叮嘱他两句,才道:“你大哥呢?”
蒋小二往身后指:“大哥在里面煮菜。”回答完蒋大牛的话,他才高声喊:“大哥,堂哥来了。”
蒋小一闻声从厨房出来:“大堂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好事儿。”蒋大牛进了院子,笑道:“我刚从镇上回来。”
蒋小一静静等他说。
“我这几天不是在张员外家干活嘛,他家儿媳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张管家就想着满月时给张家小少爷送个礼。”
小少爷金贵,这礼难挑。
送鞋子送衣裳,准是不错,但也不出众。
送金锁,张管事又不舍得花那个银钱。
他是想不咋的花钱,可礼又送得好,能给老爷留个好印象,记着他。不晓得谁提了一嘴,说赵氏布庄里头从江中那边新运来了一批货,前儿刚到,有布匹,也有好些成衣,花样、款式同着咱这边都不一样,可以去瞅瞅。
张管家去了,现那些衣裳款式确实是同平阳镇这边不太一样,那些成衣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张管事瞧中了一套,那小衣应当是狐毛缝制而成,瞧着暖和不说,小孩子若穿起来定是可爱。
衣裳漂亮,价格自是更漂亮,一件六十两。
张管事吓得够呛,他哪里有这个银钱,张家也不是大富大贵,每个月不过给他一两银子工钱,六十两,他当了亵裤都买不起,回来想想,便想着去店里买张兽皮,回来让他婆娘照着那款式自个做,可寻了大半个平阳镇,也没找得出一张合适的兽皮来。
熊皮大,一张就要几百两,兔皮又太小,而且这玩意儿在平阳镇这边也卖得少,没有人专门养兔子,铺子里的兔毛都是从猎户手上买来的,不过山里危险,猎户这一行也没什么人,加上最近又是收玉米,又是准备割谷子,忙得很,猎户没怎么跑山,兔毛都少了。
好不容易有家铺子卖,结果人掌柜的说已经被江家夫人定去了,倒是还有两张兔皮,不过不太完整,毛也杂,不是纯色的,问他要不要。
张管事没看上,如今还在为这事儿愁。
蒋大牛听了一耳朵,立马就想起了他堂弟捡回来的那只熊仔子。
白子慕毛蓬松,又油光水亮、干干净净,瞧着比那劳什子熊皮还要好。
见两个小家伙不停的逗着白子慕,对着他又笑又抱,一副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蒋大牛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说,怕听见了会闹,便把蒋小一拉到院外,仔细说了一通。
“你要卖吗?若是卖,我明天回去就跟张管事说。你捡回来的这只熊仔子,虽是个头小了点,但估摸着也能给孩子做件衣裳了。”蒋大牛看着白子慕,估算了一下,举起两根手指,道:
“应该能值个二两银子,不过张管事只要皮,你若是要卖,最好先宰了,剥了皮,肉你还能留家里吃,怎么剥皮我上次也跟你说了,应该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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