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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事儿都是孙家那老婆子到处瞎说乱传,你父亲晓得这事儿了,前几天还上孙家闹了一通。”
这事儿蒋小一还真不知道,婶子继续道:“闹的时候,那娟子还从屋里出来帮腔,被你父亲说了两句,便哭得鼻涕都流了。”
婶子想起娟子当时那不可置信的表情,还觉得好笑。
娟子模样好,村里一些汉子不管老少,同她说话,那都是端着,尽量温温柔柔,话都不敢说大声,可那天她刚从屋里出来,说了没两句,蒋父便指着她叫她滚,不然连她都骂。
娟子愣了半响,没想到他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以前她走出去,汉子们总是争先恐后跑她跟前来恭维讨好,哪里遭遇过这般,顿时受不住,当场就委屈起来了,帕子捂着脸又跑回屋里去。
婶子说得绘声绘色,蒋小一听后也笑起来。
“这村里人就这样,喜欢说闲,有时候说的也难听,但心思都不坏。”婶子道:“李家夫郎上次不是推了小三一把么,后头应是过意不去,前儿小三去山脚捡柴火,我看见他站旁头,拿着个黄瓜,似乎是想给小三,不过小三大概是怕他,见了他扭头就跑,也没给成,下次他若是同你搭话,你便应,毕竟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住村里都是这样,平日难免的会因为一些鸡皮蒜毛的事儿吵嘴,可没几家是真的结怨然后老死不相往来,除非实在是吵得厉害。
冤家宜解不宜结。
蒋小一点点头:“我知道了。”
婶子拍掉篮子上沾到的泥,笑道:“我一贯晓得你懂事,本也不该多嘴,可这人上了年纪,总免不了话多,行了,不同你说了,我还得回去做饭等你叔呢。”
“婶子慢走。”等着人走了,蒋小一摘了满满一篮子菜,这才抱着白子慕回去。
路上白子慕叮嘱他:“我会说话的事,你可别跟两个小鬼头说啊!”
蒋小一自是知道轻重,蒋小二和蒋小三还小,藏不住事,要是晓得这事儿,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定是要麻烦的。
引起恐慌是小,白子慕被抓了火烧那可不得行。
毕竟村里,也不是个个都同他一般胆大。
回了家,蒋小二和蒋小三还没回来,蒋小一放了菜,舀了半碗米就开始淘洗。
白子慕都看得纳闷:“就煮半碗米吗?够吃?”
蒋家吃饭用的碗不算得大,半碗也就两抓,这真煮了,都不够蒋小三一个人造。
“够了。”蒋小一把米倒进锅里,加了四瓢水,说:“煮白菜粥用不了多少米。”
这操作一看,就晓得一定又是米少菜多,白子慕问:“不煮干饭啊?那么多米。”
蒋小一扭头看他:“这是大米。”
然后呢?
大米就不能多吃?
蒋小一见白子慕一脸懵,说:“可以拿去卖,这一袋三十斤,全卖了,能有两百多快三百文呢。”
他哪里舍得吃,换了银钱买糙米,能买八九十斤,够吃几个月了。
白子慕听得目瞪口呆,无奈道:“我还有,你煮点好的,给你……你弟补补。”
白子慕的东西,蒋小一其实不太好意思要,无功不受禄,白拿总归是不好,更不用提张嘴去问,不过他既是这么说,蒋小一想了想,还是乖乖照做。
他又掏了两碗米出来,洗干净了倒大铁锅里,水还是多,舀了三瓢出来,他食指往锅里一伸,水正好没过一节小指头。
好了。
这样煮出来的饭,正正好,不会太干,也不会太湿。
他盖上盖子,又打了水开始洗菜。
白子慕回房修炼去了。
菜洗到一半,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天边一片橘红,蒋小一不由探头往院子外看。
平日蒋小二和蒋小三不会出去这般久,寻常到煮饭的时辰就会乖乖回来帮忙,今儿都这么晚了,竟是还没回来。
蒋小一有些担忧,打算洗了菜后去大房那边看看,正巧门外传来动静。
“小弟,你累不累呀?”
“不累,小三有力气了,哎呀呀,二哥,小三鼻涕要流到嘴巴里了,怎么办呀。”
“你不要动,二哥来帮你擦。”
蒋小一起身出去看,蒋小二正帮蒋小三擦鼻涕,手有点脏,他又蹲路边,把手上沾到的鼻涕擦到草叶上,而蒋小三正哼哧哼哧抱着一根快一米多长,碗一样粗的竹子回来。
这竹子又大又重,蒋小三气喘如牛,额头上都是汗。
蒋小一赶忙接过,沉甸甸的:“哪来的竹子?”
蒋小三已经哒哒哒跑厨房喝水去了,蒋小二抱着蒋小一的腿,说:“我们在大伯家后面砍回来的。”
大房院子后头去年栽了一些毛竹,蒋小二和蒋小三回来抄近路,路过毛竹外头,蒋小二见毛竹里头长了一根毛笋,大大的,便想拿回来喂熊熊,他问了大伯,大伯说随他砍,本来就是见屋子后头这小块地空着,都是石块,又不好种菜,空着又可惜,这才栽了些毛竹,就想着以后可以砍了编些箩筐竹席啥的。
那毛竹长了两天,也老了不成吃,蒋小二想要,他自是给了,蒋小三想跟他借刀,大伯看他小小个,怕出意外,帮着砍了,蒋小三便一个人扛了回来。
他力气大,毛竹也就二十来斤,原也不用这么累,可他脑子不太好使,不晓得先把毛竹扛回来,而是一路陪着蒋小二,磨磨蹭蹭的,硬是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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