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羂索笑着撇开天元按他脑袋的手,在心中对得意的少年低语。
你是我从荆棘树丛中摘取的、又酸又涩又隐约泛甜的野果。
“天元……”
夏。盛夏。
冰盆的冷气把室内的温度保持在一个宜人的程度,窗外灼热的阳光令人恍惚,知了的叫声平稳到能够哄人入睡。
天元盘腿坐在木地板上玩游戏,靠着她肩膀睡觉的羂索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还有点没彻底清醒,脑袋也靠在天元的肩膀上没有抬起。
天元听到了羂索的声音,视线虽然没有从手机上移开,但仍应和了一声:“怎么了?”
羂索直起身,眼神涣散的发了会呆,又把脑袋靠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
“哦——真难得。”天元仍然在玩游戏,“你梦到了什么?想讲给我听吗?”
羂索含糊地嘟囔了些什么:“我梦见你变成了一颗泡泡,闪烁着漂亮的光泽。”
“我跟在变成一颗泡泡的你的身后,伸出手想去够,但你又飞高了。”
“我追了上去,钻进了一大片泡泡里,过程中弄破了好多泡泡。”
“在我即将抓到你的时候,我意识到如果我碰到你你也会破掉,但你越飞越高,我渐渐跟不上了,只能看着你慢慢飞走。”
天元空出一只手摸了摸羂索的脑袋,高兴道:“非常可爱的梦。”
羂索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天元的身上,继续讲故事:“然后我做了第二个梦。”
天元关上了手机:“这次梦到了什么?”
“我梦见你变成了一只蝉,挂在树上,只能吱哇吱哇的叫。”
天元非常配合的发出夸张的懊恼声:“真糟糕,希望我获救了。”
羂索点了点头:“我顶着大太阳跑到树下,朝你张开双臂,但你飞到了天上,落在我身上的只有一只蝉蜕。”
天元沉思:“这代表了什么?”
羂索也不确定这代表了什么,于是便说了下去:“然后我做了第三个梦。”
“这次我变成了什么?”
“我梦见你变成了一颗长在荆棘丛里的果子。”
天元开始猜测:“我被小动物叼走了?长翅膀飞走了?掉进了悬崖?还是掉在地上变成了果酱?”
羂索忍了忍,还是笑出了声:“你被我吃掉了。”
天元“哇哦”了一声:“我是什么味道的?好吃吗?”
羂索回味了一下:“不太好吃,又酸又涩,其实还有点泛苦。”
天元接受良好:“那肯定是你摘早了。”
羂索闷闷地笑:“天元,你是走在我身边的、一颗闪着光的脆弱泡泡。是落在我身上的、一只轻飘飘的漂亮蝉蜕。是我从荆棘树丛中摘取的、又酸又涩又隐约泛甜的野果。”
他的脑袋在天元的肩膀上滚了滚,问:“天元,我是什么?”
天元重新打开手机,唇角上扬:“你是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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