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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阔北原,水草丰盛。
六月,是草原上最美丽也最富足的季节。
牧草肥沃,广阔千里,牲畜们都能吃的膘肥体壮,牧民们也得到了休养生息。
浓浓夜色下,一队兵马在蜿蜒的长河畔安下了营寨。
最为奢华的大帐内,拓跋焰以手支头,慵懒又妩媚地侧躺在名贵的狐裘毯上。
她左侧,是一名英姿勃勃的女性乾元,此人身材颀长,眉清目秀,是蛮族人中少有的俊美,若是穿上华贵长衫,乍一看,还真以为是南人。
只不过她身着蛮族人独有的窄袖束腰长袍,肤色略黑,鼻梁高挺,腰悬佩刀,神情倨傲,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蛮族特有的野性之美。
此时,拓跋焰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冲她勾了勾手指。
女乾元立刻跪在毯子上,低眉垂眼地爬到了她身边。
拓跋焰眼睛看着别处,手却浑不在意地托住了她的下巴。
漫不经心地捏揉着。
女乾元试探地去捧住她那只手,低头,贪婪地去吻她的指尖。
拓跋焰神情迷醉,享受至极,勾惹得这名女乾元低喘起来,竟然胆大包天地搂住了她的腰。
而在大帐中央,还有一名高大魁梧的男性乾元正在射箭。
只见其箭无虚发,次次皆中靶心,这时收了弓箭,回头瞧见蛮皇正和其他人亲近,顿时醋性大发。
“铿锵”一声拔出弯刀,凶悍凛凛地走过去。
“蛮皇,臣素闻您的侍卫长功夫高强,臣愿与之决一死战!”
靠在女乾元怀里的拓跋焰不以为意,轻挑地去捏她的脸。
“呼延鹰,你可敢与拓跋元一战?”
名叫呼延鹰的女乾元立刻道:“蛮皇但有命令,鹰无不听从。”
拓跋焰甚是满意,站起身来,拍了拍掌。
“以殿内松油烛为限,谁赢了,朕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早就愤怒多时的拓跋元立刻提刀砍过去,被呼延鹰一刀劈开,二人同时跃入大帐中央,杀将起来。
灯影跳动,二人你来我往,酣畅厮杀。
不多时,一支松油烛燃尽,胜负却未分出,拓跋焰转头示意蛮奴,蛮奴立刻高喊:“陛下有旨,胜负已分,即刻停手。”
拓跋元却杀意四起,根本不在乎松油烛烧没烧尽,喊道:“陛下说的是殿内松油烛,还有其余三支松油烛尚未烧尽,此战未完。”
蛮奴胆战心惊地看向拓跋焰,拓跋焰唇角含笑,摆了摆手,似是对拓跋元的忤逆浑不在意,只是妩媚的眼神中却闪过一道寒光。
拓跋元不过是拓跋射日的长子罢了,自己随手拈来的棋子用一用,为的只是借助拓跋射日的兵权坐稳帝位,没想到这个拓跋元越来越嚣张。
她心中杀意渐起。
便在这时,呼延鹰忽地卖出一个破绽,被拓跋元一刀砍在左臂上。
接着一个纵跃,跳出一丈外,冲着拓跋元道:“末将认输,少将军胜了。”
拓跋元本来想乘胜杀了她,但是呼延鹰紧接着单膝下跪,冲着拓跋焰道:“末将未能及时遵旨停手,请蛮皇重重责罚。”
拓跋焰立刻挥手:“拉出去,重打二十军鞭。”
拓跋元的狭长双目立刻眯了一下,闪过一道异色,拓跋焰明明很宠爱这个面首,为何说罚就罚。
不过此人败在他手下,还被拓跋焰当众罚了,这让他的嫉妒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当即走到拓跋焰面前,单膝下跪。
“蛮皇,臣不负使命,获胜而归。”
拓跋焰很乐于看到他为轻易的胜利冲昏头脑,手下人越蠢,才越好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妩媚一笑,拍掌:“将朕从南人那里新得的一条腰带,赏赐给拓跋元。”
蛮奴呈上腰带,只见镶金嵌玉,金灿灿,亮闪闪,一看便知名贵非凡。
拓跋元大喜,心中越发得意,当着拓跋焰的面便系在了腰上,接着走出去欣赏呼延鹰被鞭打。
大帐归于安静,一名身披黑袍头戴兜帽的人从暗处走来,静静地站在拓跋焰身后。
烛光照亮了她的脸庞,姿容妍丽,艳色非常,竟是赫连月。
“陛下此举何意?”
拓跋焰转身瞧着她:“月姨心中已经知晓,何必来问朕?”
赫连月叹气,暗道她以前真是看走了眼,面前这个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坤泽,竟是潜伏最深的一条毒蛇,不过万幸,这条毒蛇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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