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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欢咧着大嘴笑,显眼包似地闪亮登场,试图缓和气氛。无奈空气里硝烟过盛,连累他都有些胆战心惊。
他拍了拍石砚初的背,使了个眼色,领着人走到一米开外的地方,聊了十余分钟。他倾囊相授,大摇大摆上了车,满脸功臣模样:“开车,出发!”
时愿一脚油门,嗖地撤离战场。她来回切换油门和刹车,力度很重,好几次不满地拍着喇叭,差点直接在路上和加塞的人对骂。
吴欢很久没见她气成这样,更不想看到两个人因为一些理念不合分道扬镳,找准时机清了清嗓子。
“闭嘴。”
“时愿,我警告你别逮谁咬谁啊。”吴欢收敛起玩笑嘴脸,“做人要讲点道理。”
时愿诧异地扫他一眼,食指戳着心口处:“你觉得是我不讲道理?”
吴欢没时间了解细节,但大体能猜到症结所在。他难得一板正经,“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也知道怎么对你使用迂回战术。当然了,你对我的要求肯定没有对石哥那么高。”
“别提他。”
“你不要用你的思维模式去套别人,也要允许和别人交往时有一定的落差感。”
时愿气得笑出声:“我?套别人?现在是他在要求我,用他希望的方式和他沟通。”
“石哥有他的问题,我们先撇开不谈。你喜欢他吗?”
“他说没想好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时愿跳过问题,反问道:“你觉得我听了会是什么感受?”
“难过。”
“对啊,然后他还一直告诉我冷静下来再谈。”时愿指尖敲击着中控:“我怎么冷静?我是谈恋爱诶,不是跟领导汇报工作。”
吴欢由着她发泄,安安静静当了会听众,“你其实知道他说的没错,也会跟他沟通,但不想在那种气氛下说这些。”
“对。”时愿被人拆穿心事,突然泄了气,“他一说出那句话,我感觉……”她眼帘低垂,难掩失落:“不知道怎么形容,居然有人在表白时会说那么煞风景的话?”
“换个人或许会觉得对方很负责任。人和人不一样。”
时愿恨不得捶胸顿足:“我为什么会喜欢他?我疯了吗?”
吴欢耸耸肩,“谁知道?人家说不定也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你。”
“吴欢欢。”
“嘿,我说到喉咙冒烟,你居然不领情。”
“你还是留点口水陪方梨聊天吧。”
吴欢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臭屁地打理起发型。他作为朋友只能敲边鼓,其他的则留给当事人定夺。他甚至羡慕人家能来场痛痛快快的吵架,毕竟说的是狠话,泄漏的满是对彼此的在乎和喜欢,而他连吵架的资格都没有。
时愿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心力交瘁,索性将感情的事先抛诸脑后。
机场过客匆匆,角角落落同步上演着分离和重聚。
时愿占领一处显眼的位置,望眼欲穿,终定焦到一个久违的倩影。她眼眶发热,顾不上旁人的侧目,也忘了给吴欢提供机会,只一个劲抱着对方呜呜啜泣。
方梨轻拍时愿的背安抚,原以为对方是一时激动飙泪,渐渐觉得不对劲。她眼风扫向一旁的吴欢,做了个口型:“什么情况?”
吴欢目不转睛看着她,细细丈量她这一年的变化:瘦了、脸色不太好、手腕处有块淤青。他愣怔数秒,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没事,她想你了。”
“哦。”方梨帮忙擦泪,嘲笑着:“你这是帮妈妈完成kpi?非得抱着我在外面哭一场?”
“去你的。”时愿被逗笑,紧紧揽着方梨的胳膊:“你终于回来啦,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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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愿哭够了,脸埋在方梨肩颈处,哼哼唧唧有些不好意思。她快速抹去泪痕,掐了掐方梨的小手臂:“别笑我。”
方梨无语地转过面庞,揽住她钻出人群,“没人笑你,走吧。”
姐妹俩相互依偎,嘻嘻哈哈地走着s型。
时愿发泄一通,心情舒畅不少,慢慢打开了话匣子。她一会捏捏方梨的脸蛋,一会又揉揉她后脑勺,再像小时候那样倚靠她肩膀走路。可惜她高出方梨几厘米,身子不由得歪歪扭扭,重心愈发不稳。
方梨撑不住她重量,好几次都作势要推开她毛茸茸的脑袋,百般无奈:“又开始当连体儿了是吧?”
“昂~我想你。”
“肉麻。”
吴欢落于人后,推着一个轻飘飘的20寸行李箱,感叹她变了不少。以前连短途游都恨不能背上全部家当,现在倒学会了轻装上阵。他还没缓过神,人有些飘飘然,反应总慢了半拍,仿佛他才是倒时差、坐长途飞机回国的那位。
吴欢晃了晃脑袋,试图摇清楚思绪。兴许是时间和距离作祟,他恍惚觉得眼前这位和他心里惦记的那位看上去别无二致,却有了细枝末节的差别。他视线无所忌惮绕着方梨转了无数个圈,又在对方撇头的刹那,迅速漂移到别处。
方梨捏捏时愿胳膊,示意她松开,随后走到吴欢身边。她没惺惺作态地接过箱子,心安理得抡起了双臂放松。连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她整个人如同节节卡顿的木偶,稍举手投足,关节便嘎吱作响,浑身都不太舒服。
“在飞机上憋论文了?”吴欢掠见她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别这么拼,放松几个小时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梨右手绕过肩膀,别到背后拽着左手,做起了拉伸:“不写又没事干。”她穿着破旧宽松的短袖t恤,领口随着她动作滑落下来,露出了洁白润滑的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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